好吧,无聊就无聊,找了个店住下,就在泰山脚下一直呆到约定的时候也罢,毕竟真停下来也不是没事可作,他可以一个人慢慢研究左冷禅教他的功夫,两个多月来他吞的太多太快,有些东西其实食而不化,是需要些时间消化的。
夜,静静的坐在一间屋里,小雪龙也如他习惯的那样,就呆在他一间屋,虽然说这有可能让人怀疑,那又怎么样。林平之修习着自己的内功,转了几个周天之后,一撇眼间瞅到小雪龙,却隐约觉得他的颜色似乎有点不太对,好像不是原来那么鲜亮了。
大概是我的错觉吧,心中暗想着,何况夜间昏暗,林平之却连灯也没点,只是借助外面射进来的一点光线,看的是不真切,虽然他功力特异,确实没光也能看的见,但那看见的只是形状动作,还有些功力气息之类的东西,颜色却还是要有光才能看的清。
再练的几个周天,再看到小雪龙时,才发现他的色泽是真的变了,这并非是自己的错觉,不由的好奇之心大起,功夫也没心情练了,便静静的等着。
小雪龙是在变化之中,可是真对着他看时,反而发现不了,许久之后,才猛然感觉到,他已经不再是匹白马,而是开始成了灰色,这却是种普通的毛色,如果是这样的马,那倒不是很显眼了。
遗憾的是,小雪龙并没有停留在这个颜色,他还在一点点的变的更黑,林平之便傻傻的守在旁边看着,终于,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入屋子的时候,他已经是一匹彻底的黑马了。
这是真的吗,我的白马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的?可小雪龙现在真的是黑马了,太阳完全跳出天边之后,林平之将他带到屋外,一眼看去,那却是完全纯黑,当真连一丝杂色也无。
虽然已经从白马变成了黑马,却仍然像是件艺术品,因为黑的太彻底,却有些发亮,在太阳之下像锦缎一般闪闪发光。这个样子,林平之忽然想起,这就跟涂了上好的鞋油的名牌皮鞋一般,可是再好的皮鞋,也没有现在的小雪龙这般华丽自然。
“咦,官客这匹马,还是昨日里那匹吗?”客店的小二却觉大惑不解,可这匹马跟他昨日见到的身材样貌很像啊,这么高大健壮的马,也不是那么好找的,不是的话,又能是什么呢。
“啊,是这样的,这马本来就是黑马,昨天是涂成白色的,但夜里我给洗掉了。”林平之随口解释。店小二一听,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涂马,又怎么可能将一匹马涂成完全相反的纯白,但至少此地是泰山派地界,就是开店的也知道这种武林中人的事不可乱打听,林平之能回答他这一句已经算不错了,所以也没人来追问他什么。
可林平之自己却觉不解,这是怎么回事?古老传说,人有焦急悲伤之下一夜白头,满头黑发变成白发的,那种事自己可没见识过,可这回却见到,一匹纯白的骏马,一夜之间就变成了黑马。是了,自己想要用颜料涂他,但又放弃了,想是他心中以为自己想要匹黑马吧,所以......
想想还是不对,他竟然有控制自己颜色的能力吗,还是这一次变化后,以后便一直是黑马,再也不会变回来的呢?可是这样的问题也没人能给林平之解释,转头看小雪龙,他也只是傻乎乎的瞅着他,那样子看的人有点想笑,怎么,他是觉得自己作了件很正确的事吗?
因为自己的举动,所以他认为自己想要他换个颜色,然后就变成黑的了?这想来实在有点诡异,不过也没什么,自己本来就够诡异的了。
你要是真能控制颜色,其实凌晨时变成了灰马,已经很不错了,灰马也是世上常见的马匹色泽之一,可现在却是纯黑的,要知黑马虽然比白马多,却也是十分罕有的,像这样,简直想不清以后别人会怎么看自己。
算了,这也没什么,至少现在的小雪龙也很漂亮,现在看上去,倒觉得比以前的白马更漂亮,如果是灰马,就没有那么华丽优美了。
就是他现在该叫什么名字?是叫他小黑龙,小碳龙?不行,那太俗了。对了,项羽的马叫乌骓,古马中还有一品叫乌云踏雪,可是叫这一类名字的马,都必须蹄子是白的,看小雪龙现在的样子,连蹄子都黑透了。
叫他什么呢?乌云?不好,干脆叫黑马,也不好,或者叫黑天......里里外外拟了好几个名字,却觉得都有些不太合适,随后转念一想,小雪龙这名字已经叫惯了,在他心目中,这么叫就是指他,他却当然不知道,雪这个字是指他的颜色。
如果给他换个名字,说话他又不懂,想叫他再习惯下来,把新名字当成自己,恐怕也够费事的,那又何苦。
小雪龙就小雪龙,只不过这雪是黑的罢了,那又怎样,这也不用改了,而且也不清楚,是不是什么时候他又会变回白色,或别的颜色,如果因此改名,难不成到时再换名字。
安安稳稳的在泰山脚下又呆到半夜时,忽然却听到林晓雨不知在何处叫他:“你这大傻瓜!那么早来找我作什么!你想让那小孩子怀疑到我们吗?快走,不到时候不要来,万一那狗屁上帝起了疑心,你我都没有活下去的可能,明白吗?”
声音既快又凄厉,却字字清晰无比,话说过后便嘎然而止,然后再也听不到一点点动静了,简直让人怀疑是不是作梦,但林平之知道这是真的,而且还有些无奈感,上帝那小孩子无影无形,可以摸不着的就出来说话这也罢了,连你也跟我玩这一手。
可话虽这么说,但林晓雨既然如此教他,那却万万不敢怠慢,甚至没敢等天亮,便悄悄出门,上马直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