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显然是没有见过如此淡定的女子,从进来之后就安静得好像等下要死的人不是自己那样。 慕浅歌回答那句:“因为先死的人不是我。”的时候,他的表情有点错愕。 但是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手里的匕首并没有派上用场,老道士也只会一点儿三脚猫的功夫。 而这个时候货真价实的顶在他脖子上的,是一根小小的木簪子,刚才还在慕浅歌的头发上,在人眼里,这种东西看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武器。 “你杀了我,你会后悔的!” “我不杀你,我才会后悔呢!”慕浅歌抢过匕首,刀锋在他的脸颊上贴着,道:“说!你是什么人?” “我不会告诉你,你杀了我,你会后悔!” 哈?真是奇怪,非亲非故,为何杀了你我会后悔? 慕浅歌并没有多想,她此时并不想杀这个人,并不是怕了他的威胁,而是要利用这个人逃出去。 “叫你的下属进来一个。快!” 面对着死亡的威胁,老道士的选择当然是低头。 他对着外面喊着:“进来个人!” 两个戴着西戎面具的黑衣人却同时进来了。 老道士此时就要喊出来。 两个黑衣人一见老道士被劫持,愣了。 虽然只是霎那的功夫,他们的喉咙间,已经多了点东西。 木簪子做暗器,一分为二,瞬间贯穿。 杀人,要手快,要准狠! 看着黑衣人倒下去,要叫喊出来的老道士又挨了一下,痛得叫不出声来。 慕浅歌此时,掰开他的嘴巴,塞了点东西进去。 “什么东西?” 本来慕浅歌也不想用毒药的,奈何多一个手段就多一份保险。 “老道士,你不是想长生不老,我成全你,这是让你连尸体都不腐烂的毒药,保证你死后百年依旧栩栩如生。” 老道士吓坏了,顾不上别的,开始抠喉咙。 “别抠了,只有我的解药才行。” 慕浅歌迅速的换上了一套黑衣人的装扮,踢了踢老道士,说:“钥匙,这扇门上的钥匙。” 这两人的尸体,可不能让人发现。 于是,老道士战战兢兢出门,身后站着一个黑衣人,大家都没有发现异样。 老道士哆嗦着对剩下的守着七个女子的黑衣人道:“我……我先走了……因为有点……风……风寒……留一人在我屋里处理,你们不要进去,等我回来再讲。” 风寒?什么风寒? 是吓得风寒吧? 慕浅歌藏在面具中的两只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这老道士的一举一动。 老道士走上了台阶,推开了眼前的门,七拐八拐出了密道。 随着眼前一亮,接着就是老道士的呐喊声:“救命,抓住她,抓住她!” 糟糕,这老滑头,还是把自己引到敌人集中的地方来了。 这些人本来是守卫在庭院两边的,衣服和面具都像是复制黏贴出来的。 慕浅歌此时却没有愣着,她迅速的把老道士往自己身前一挡,凶狠的说:“谁要是过来,我就先杀了他!” 不是对自己下套吗,不是要趁机逃走吗? 就算自己死,也要抓一个垫背的。 慕浅歌的脸上杀气腾腾,黑衣人们居然停下了动作,大概他们真的对这个老道士的性命有所忌惮。 慕浅歌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像穷凶极恶的歹徒一样,抓着人为自己垫背。 但是这个时候,有什么办法? “你们快救我,救我!我告诉你们,我是为……” 老道士还想说什么,但是不知道从哪里射出来的一支羽箭,正中他的身上。 慕浅歌眼见老道士从自己的眼前倒了下去。 是谁? 箭是从高处射出来的,而四周的房顶上,没有见到一个人。 黑衣人冲上来的瞬间,却见有一个人正轻飘飘的从对面房顶上落下,挡在了慕浅歌前面。 “你马上走!” 是那个戴着面具一再出手的神秘人物! 来不及说道谢,慕浅歌已经看他陷入了黑衣人群中。 慕浅歌一咬牙,用匕首解决几个拦路虎,爬上房顶,她几个起落落下,滚落在道观外面的空地上,顾不得身上都是泥土。 她把自己脸上戴着的面具一扔,向大路跑去。 道观建在一座小山上,下了山,就是官道。 身上还带着血的慕浅歌显然是把行人给吓坏了。 她不由分说一脚把马上的行人踢了下来,对着马屁股使劲一抽。 巴游山此时正带了下属在京郊,却见有个下属急匆匆的跑来说:“巴捕头,前面有一个人说,有人直接拦路抢马!“ “抢马?” 巴游山敏感的觉出了什么,他掉转马头,马儿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拦路抢马,做出这种事的人,难不成是慕浅歌? 慕浅歌脸上身上都是血迹。 “慕捕头,怎么回事?”他问道。 “清……清净观!” 没有什么比救人更加重要的事,也没有什么比打开大门,看到满地的尸体那么震撼的了。 在这道观里,完全是有人开启了大屠杀。 无论是那些守卫的黑衣人,还是道观里的道士,还是那些本来无辜的女子。 慕浅歌在尸体堆里刚走了几步,脚上就被一只血手给拉住了。 她一惊,却看那血手失去力气,再度垂了下去。 没有发现那个人的尸体,她的心里也好过一点。 “慕捕头,你确定这些杀戮,是一个人干的吗?” 巴游山听了刚才慕浅歌的话,明明刚才是只有一个人单枪匹马的来救她,而且那个人跟当初救阿古娜丽公主的那个人应该是同一个人。 一个人就算是成了杀人机器,也不可能这么短时间里杀死这么多人。 除非他身后是一支精于杀戮的部队。 慕浅歌在尸体丛中,找到了老道士的尸体,道:“巴捕头,你认识他吗?” 尸体翻过来面目狰狞,但是巴游山是真的不认识。 见他摇了摇头,慕浅歌有点失望,她道:“这个人自称是国师,又不是西戎国师,难道他是大周的国师吗?” “当朝皇帝不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于这些佛道也不热衷,怎么也不会设立国师这个职位吧?”巴游山也想不到这个称呼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