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儿臣想死您了!”杨广一路飞奔,毫无丝毫风度可言,只有此时还能看出他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莽撞冲动,然而又有谁能责怪他呢?杨广这一路所过之处,内侍们慌忙为他打开大门,侍女们更是失态地瞪着他,手忙脚乱地为他挑起帘幕,这一路可谓真正的畅通无阻,那种发自心灵深处的一种渴求冲动,让杨广根本就无法止住自己的步伐。
“母后……”看着低头念佛,沐浴在一片柔和光芒中的母亲,杨广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独孤皇后手中的念珠,啪地一声掉在地上,不胜惊喜地抬起头望着朝自己飞奔而来的身影,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阿糜,快到母后这里来,乖儿子,快让母后看看你的伤口,好了没有?”
“母后!儿臣让您担心了!”杨广不等独孤伽罗上前,便张开双臂飞扑着跪了下去,滑到她的膝下,抱着独孤皇后的双腿,脑袋伏在她膝盖上哽咽地道。“母后,儿臣听兰陵说您为儿臣都生了心病,都是儿臣不孝!”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不要听兰陵那丫头胡说,兰陵就爱一惊一乍,母后身体不当紧。”独孤皇后连忙身手轻拍着杨广的脊背,把他搂在怀里,既紧张又喜悦地上下打量着杨广,“让母后好好看看,恩!我的阿糜又长高了,比你父皇当年俊多了,呵呵……”
独孤伽罗上下左右地打量了杨广一番,着紧地道:“母后听说你被天杀的突厥人刺伤,又遭突厥人刺杀,这心呀!提起来就再没有放下过,夜夜梦到你浑身浴血地哭喊着让母后救你,母后这颗心都碎了,一夜夜从睡梦中哭醒!”独孤伽罗不胜唏嘘地吸了口气,随抛开愁颜喜悦地抚摸着杨广的脑袋,提了口气,“让母后看看,究竟伤在哪里?”
杨广感受到独孤伽罗浓浓的母爱,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心底的感情,一路上的委屈化作两行泪水禁不住流了下来,满脸儒慕地望着独孤伽罗,“母后,儿臣不孝让您担忧了!您看儿臣,健壮着呢!那些突厥人根本就不是儿臣的对手,儿臣一人便斩杀了他们几十个,早报了仇,您就不要再伤心了。”
独孤伽罗却是不依,无奈下杨广只得扯开胸襟的一口让独孤伽罗看一下,望着杨广胸口触目惊心的三角形伤疤,独孤伽罗不禁潸然泪下,颤巍巍地伸出手小心地抚摸着那鲜红的伤疤,“这天杀的蛮子,这箭若是稍偏一些,这不就要了我儿的命了么?可怜的阿糜,受了这么重的伤母后也不在身边,那些下人照顾的好么?”
“我儿,母后今后再不让你受苦了!”独孤皇后为杨广合上衣襟,把他拉入怀中,温存道:“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母后这命怕也将不久人世。”
“母后!”杨广拉着长音,撒娇地叫了一声,随口道:“有雪儿在身边,母后还不放心么?如今朝廷正直用人之际,儿臣深受父皇母后宠爱,若不能为父皇为母后分忧,要儿臣何用?当天下太平,用不上儿臣的时候,儿臣就哪里也不去,和薇儿一起天天侍奉在父皇、母后身边,克尽孝道。”
“难得我儿有如此孝心!不过好男儿当立雄心壮志,也不可天天想着你父皇与母后。你在众位兄弟姐妹中最是聪颖,母后虽然恨不得你天天能在左右,却也不能绑住了你的手脚,让你束手束脚,埋没了自己的才情,你放心,母后自有安排可保我儿今后安全无虞!”
杨广含笑点了点头,宠辱不惊,他身手捡起丢在自己膝前的念珠,低着头出神地盯着那殷红透亮的珠子,“母后,这玛瑙念珠还好么?儿臣这次在凉州,无意间寻到一块和田美玉,在歧州正巧遇到西域归来的莲花生大师,儿臣便在歧州停了十几ri,特地学习了他得意的莲花派雕刻法,所幸儿臣原本刀法还好,很快便学会了莲花生大师的手法,亲自动手为母后雕刻了一尊玉佛,儿臣心急回来见母后,先行了一步,那玉佛被儿臣的扈从护送着,不ri就能进京。”
“你这孩子,上好的玉佛?怕是又要浪费了!”独孤皇后一脸笑意地听着杨广一片孝心,见杨广说完故意绷着脸满是责怪地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