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绿道:“生活是最好的老师。我现在才信奉这句话。”
两人这段时间经历颇多,心中各有感触,又处在这样优雅的环境里,说话思维也变的有哲理起来。
苏绿从小经历凄惨。内心复杂,而李易性情其实相当任性固执。很少开阔性的去考虑问题。
他一遇到困境,见招拆招虽可。却是被动的疲于应付,始终没有在黑暗之中看到一个更高境界的高明大道。
没遇到事情的时候,还显不出来,一遇到事情就会想的偏,想的偏事情就得不到解决,于是心就乱了。
人都是这样,静极思动,动极思静,正则出奇,偏极求正。李易来海州以后所经历的事,可以说传奇性极强了,这也是李易来之前始料未及的。
李易这段时间在海州,左躲右闪,前拨后挡,虽然暂时立身而不倒,但却已经陷入既乱又偏的处境,不过是苦苦支撑而已。
在这种既偏又乱的状态下,李易想要从混乱的事件中寻求一种规律,一种内在的道理,寻求一种心得体会,说一些有哲理的话,思考一些深奥的问题,那也是很自然的了。
整个吃饭的过程中,李易一直也没和苏绿提起具体的事情,两人说话飘来乎去的也不着边际,却都充满了哲理的意味,同时也发现对方都变了。
苏绿当然猜出来李易和林子珊之间出了矛盾,而且看来是李易的问题,不过她并没明着指出来,苏绿清楚李易的内心,对一个二世祖来说,易在情感方面从一而终,那是不可能的。
对李易这种人而言,他对女人未必不真诚,但女人和事业一样,只是他们成就感的物质基础,是成功的一种标志或者消遣物,永远无法强求,永远多多益善。
苏绿想起李易对他强行施暴的那一晚,心中滋味复杂,这段经历她已经深藏心底,不想再提。
吃过饭,李易送苏绿回剧组,车头一转,又开回了南大。
到了学校附近,李易将车停在校外,一个人走到林子珊的宿舍楼下,再打电话时还是关机。
李易索性坐在宿舍楼下死等,虽然围观的人不少,但是李易全当没看见,双眼空洞的看着地上。
李易刚到学校的时候不过是中午刚过,可是这一坐竟然坐了两个小时,李易屁股都坐扁了,这才看见林子珊从远处慢慢走近。
李易一跃而起,可是坐的时间太长,两条腿都麻了,李易一晃,险些跌倒。
林子珊就像一个幽灵一样,飘乎乎的从李易面前走过,李易伸手去抓,可是手指碰到林子珊的肩头,却像碰到空气,竟然抓之不住。
李易跳过去,挡在林子珊的前面,林子珊兀自向前移动,李易伸双手来推,林子珊却忽的抬头,两只眼睛里充满泪水,冲着李易大喊起来。
李易猛的翻身坐起,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才发觉,原来是个梦,只听衣兜里手机铃声在响,李易赶忙拿出手机来,原来是林子珊的来电。
李易接通电话,道:“喂。喂,小……”
却听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那声音极是奇怪,像是充满了电一样的发颤。
只听那人道:“是李易吗?”
李易心里隐约觉得事情不妙。道:“是我,你哪位?林子珊呢?”
那人道:“你不用问那么多,限你在十分钟内把十张银行卡一共一千万放到学校对面吉野家的卫生间里,我们会在那里放一只信封,你把卡放到信封里,密码写在后面。
如果你不这么做或者报警的话,你女朋友就会受到我们很好的待遇,她会爽死的。如果你将银行卡立刻挂失的话。那你的女朋友也一定会爽到天上去。”
李易虽然第一时间以为是绑架,可是意识里还是觉得有可能是别人在跟自己开玩笑,道:“你开什么玩笑?你是什么人?你叫林子珊接电话。”
电话那边立刻传来林子珊哭泣的声音,“易。是我,我,我在别人手里,你快来救我啊。”
李易急道:“你怎么样?你在哪呢?你没事?”
那男人的声音道:“李老板,别怀疑。我们这就是绑票,十分钟,我们只等十分钟,不来就撕票。”
李易道:“你怎么保证人质的安全?我要先看到人。”
那人道:“你现在没有余地做选择。这是我们的主场,你只需要把钱送来即可。别的你少问,我从现在开始计时。你还有十分钟的时间。”
说罢挂了电话。
李易刚才坐在宿舍楼下的水泥台子上睡着了,到现在头脑还有些发沉,一时间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绑架?
李易看看表,刚刚好是下午三点钟,无暇细想,迈开腿飞奔到校外。
南大对面是有一家吉野家,李易和林子珊以前也去过,就在南大的马路对面,李易快步跑到里面,先是四下环视了一下,一时间不见什么疑的人物,忙到前台借了一只笔,跑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人很多,李易一眼便看见洗手池边有一个大信封,李易将卡取出来塞到信封里,在信封的开口处将密码写好。
李易四下打量卫生间的人,见这些人都挺自然的,一时看不出谁是绑架的人。
忽然电话又响,李易忙接了电话,那人道:“李老板,听我说,你别说话。哼哼,你在卫生间里找人呢?别找了,我不在卫生间里,别枉费心机了,你的小心思在我面前没有用,这是我们的主场。
李老板,你现在把信封扔在纸篓里,然后立刻出来,你的小女朋友就在贡华堡子小淮河边树下的一只铁箱子里,箱子上我们做了标志,你快来救她,要是来的晚了,她就活活闷死了。”
那人说罢立刻挂了电话。
贡华堡子是东岭子区东南方,离南大超级远,那地方几乎就是农村了,李易开车过去都得很长时间。
李易这时哪还能顾得上钱,先救林子珊要紧,立刻从吉野家出来,上了自己的车,一踩油门直奔贡华堡子。李易越接近贡华堡子,路上的行人越少,而且那地方没有路灯,这环境叫人看起来十分的清冷凄凉。
李易到了贡华堡子的时候,天都灰蒙蒙的了。李易放慢车速,打开大灯,在土路两边仔细的找,车子一会高一会低,扬起一溜尘土。又行了一段,忽然见右前方果然有一个铁箱子,看起来也不太大,但是装一个人是足够了,箱子上画着一个骷髅,下面是大大的叉。
李易吱的一声将车子停下来,奔到箱子边上,见箱子有锁,用力扭了扭,自然是不能扭断。
李易拍打着箱子,道:“子珊,子珊,你在里面吗?”
只听箱子里传来微弱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就是林子珊。
李易从车子的后备箱里翻出一根扳手,插到箱子的缝隙里,用力撬动,铁盖被刮的吱吱直响,可是扳手太短,虽然将铁盖撬出一道缝,却仍然不能将盖子撬开。
李易两只眼睛要冒出火来,又用扳手去撬锁,可是这锁很笨重粗大,更是撬不开。
忽然啪的一声轻响,从锁的后面掉下一把钥匙来,李易将这钥匙捡起来一看,又薄又小,似乎不是这锁的钥匙,但是现在但凡有一线机会都得试一试,李易将钥匙插到锁里一扭,咯噔一声,锁竟然开了。
李易赶紧把盖子掀开,只见里面困着一人,正是林子珊,李易的心情无法描述,伸手将林子珊抱了出来。
林子珊昏昏沉沉,嘴上贴着胶带,四肢被缚。李易忙将她抱到车上,撕掉胶带,又将她手脚上的绳子切断,不住的摇晃。
过了一会儿,林子珊转醒,睁开眼睛只见李易就在眼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到李易怀里,不住的抽泣。
李易拍着林子珊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别怕,别怕,我在呢,没事了啊。”
过了好一会儿,林子珊才止住悲声,李易在林子珊额上吻了一吻,揉揉她的耳朵,又在她风池穴上按了按,林子珊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李易道:“先不说了,咱们先离开这。”
李易调转车头,回到市区。
李易将车子开回吉野家,这时已经天黑了。李易叫林子珊在车里呆着,下了车,将车门锁好,迈步进了吉野家,来到卫生间,见纸篓里那信封自然已经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