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天宇横了李易的一眼,心道:“这小子就爱装大尾巴狼。”
党天宇道:“我来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这些药材,现在市面上的中药饮片质量不佳,还是用我这个。
我这次带来的药量足够你喝半个月的,到时候如果效果好,我再叫人从海州把药材运来。
煮中药是很有讲究的,我先给你演示一遍,以后你就可以自己在家里在煮。”
党天宇的中药箱子一直带在身边,还有一把小型的电热炉,专门熬中药用的。
党天宇抓了中药放在小炉里装满水,道:“这些中药要先用凉水半个小时,但是今天时间紧,我就省略这个过程了。”
说罢找到插座,慢慢的煮了起来。
李易道:“党大夫,你还是直接给孙姨讲解一下,要是药味传了出去,把别人引来就不好了。”
党天宇是多年的习惯了,这才顺手煮的中药,一听李易说的有理,忙将插销拔了下来。
忽然,病房外走进几个人来,众人扭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孙家的一对老夫妻,身后跟着几个穿白大褂的。
这一下气氛十分尴尬,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孙显才也没想到这一对老夫妻走了之后会中途再返回来。
孙显才的姥爷面沉似水,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庄子期。孙显才的姥姥表情更是可怕,李易这才知道,敢情“大宅门”里的女人,那股骄横劲不亚于男人。
这几天里,李易已经用公用电话跟秦少冰联系过了,询问了孙家这对老夫妻的情况,他的手机虽然炸了,但是在炸之前曾经联系过秦少冰。
这么大的事,秦少冰怎么能过后就不管了呢,很快便给党天宇打了电话,把李易需要联系的重要的电话号码都传了过来。
秦少冰告诉李易,孙显才的姥爷是军级干部,名叫孙为民,姥姥叫杨淑贞。
他们那个年月,男的都叫什么为民,建国,援朝,女的则都是芬芳淑贞之类。
只见杨淑贞腰板拔的笔直,冷冷的道:“小刘,叫他出去。”
她身后一个年轻的瘦小伙儿走都庄子期面前,轻轻一拉。道:“麻烦你,请你出去。”
庄子期没动地方,道:“杨姨,我来看看晓梅。”
杨淑贞那张脸像是要冻上了。道:“这里不让外人随便进来,出去。”
转头对一个满头白发的医生道:“赵主任,你们是怎么管理病房的,为什么叫不相干的人进来?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不许再叫这些人进来,上次的事我已经不跟你计较了,这次居然又犯同样的错误。”
那赵主任的年纪也不比杨淑贞小多少,可是被杨淑贞这么急斥白脸的喝问。却只能支支吾吾的道:“这个……,对不住,是我们管理不当,管理不当。”
孙晓梅忽然哼了一声。道:“恐怕到了以后,我也要成不相干的人了。”
杨淑贞大怒,但是语气还是又硬又板,平的不能再平了,道:“你说什么?”
孙晓梅道:“是我让他来的。我们很久没见面了。”
杨淑贞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孙晓梅双手微抖,道:“我当然知道。”
杨淑贞在外人面前似乎顾及着颜面,不想跟孙晓梅吵,只是对庄子期道:“你出去。”
庄子期也很沉稳。道:“晓梅的病不轻,我带了大夫来。给她看看病,等她病情稳定了。我立刻就离开北京。”
杨淑贞道:“我们这有的是好大夫,什么都不缺,带着你的人快点离开。”
庄子期道:“我要是不走呢?”
孙为民一直像个瘦竹杆似的站在那,也不说话,听庄子期语气渐硬,向身后招了招手,一名警卫员俯耳过来,孙为民小声说了几句。
孙显才知道自己这个姥爷行事极硬,他不出手则可,一出手就要做到底,刚才肯定是叫警卫员去调人了。
李易忽然嘻皮笑脸的道:“孙爷爷好,我是显才的朋友,前两天咱们见过面的,你没忘了我?
你们的家事,我是不想管的,不过孙姨现在病的不轻,如果还是采用西医的主流疗法,恐怕不妙。
所以我们这次来,主要是给孙姨治病。这位是党天宇党大夫,他是中医世家,原来也曾经被仁爱医院聘请过,出中医门诊。
党大夫的中医技术是很高的,给孙姨已经看过病了,对治疗这个病十分有把握,而且前两天你们已经见识过他的本事了,我看不如叫党大夫试一试,等孙姨的病情好转了,我们立刻就走。”
孙为民都没把眼睛转向李易,杨淑贞则斜了一眼李易和党天宇,以一种极为蔑视的语气道:“这里是正规医院,不是草头郎中来的地方,你们再不走,就叫人把你们抓来。”
党天宇一听,眉毛就扬起来了,把电热炉里的药往塑料袋里一倒,用水将电热炉冲洗干净,再用手纸擦干,往箱子里一塞,挎起箱子就向外走。
杨淑贞微微一让,对身后道:“小马,把窗户打开,屋子里什么气味。”
一个中年妇女赶紧过去开了窗户。
李易知道党天宇是关键,抢过去一把拉住,党天宇挣了一下没挣脱,便带着一脸的冷笑站在一旁。
孙显才有些挂不住了,道:“姥爷,党大夫是咱们请来的客人,人家好心从海州赶过来,而且医术很高明,咱们这么做太失礼了?”
杨淑贞道:“跟这些人用的着有礼吗?”
这时,外面脚步声响,冲进来几个人,李易看他们的衣着,并不是原来的那些保镖,估计是现调来的。
这些人行动干净利落,孙为民向他们只使了个眼色,这些人就立刻冲到庄子期面前,伸手来架。
庄子期晃身躲开,道:“少碰我。”
孙晓梅气的周身发抖,道:“爸,我是只跟他说几句话,你们要是再这样,我干脆死了算了,还治什么治。”
孙为民不理她,对庄子期道:“庄子期,你要知道你是站在什么地方,我这么对你已经是客气的了。”
李易忽道:“孙老爷子,我一直有个问题。”
李易道:“孙老爷子,我一直有一个问题,不过不大方便问,今天事情闹到这步田地,我看我还是问问比较好。我想知道,你不叫显才的父母在一起,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
是门不当户不对,还是所谓的为了女儿好,不能叫她嫁给庄叔这样的人?如果是前者,那未免俗了一些,如果是后者,我看不大可能,全是假的。”
杨淑贞眼皮都没抬,只用余光看了看李易,道:“你是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我怎么不是为女儿好了?”
李易向屋里走了两步,笑道:“你既然这么问我,那我就说说其中的道理。
你们老两口不喜欢庄叔,这个可以理解,那是你们的好恶问题,是你们的自由。
可是天底下的事情,往往不能两全其美,就拿现在这件事来说,孙姨病重,西医除了透析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党大夫在治疗这样的疾病方面很有心得,如果你们真是的对女儿好的话,为什么不能暂时放弃以前的不愉快,叫党大夫先给孙姨治了病再说呢?
这难道不是虚伪吗?可见你们并不是对女儿好,那既然是这样,你们女儿选择跟谁在一起,那是她的自由,你们就不应该干涉了。反正心里也没这个孩子,她是死是活,嫁东嫁西又关你们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