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愈!你!你!你这个叛徒!!”苏桓怒斥道。
“不。玄愈不是叛徒。”玄愈走到苏桓身边,扶了他一把,“玄愈一心为主,一心为昭华,从无二心。反而是你,颠倒黑白混淆视听,将朱家之死一味怪在皇上与秋太傅身上。你朱家私通外贼欺君罔上,秋太傅奉命将朱家满门抄斩,就不应该心软留你存活于世!皇上早已察觉你意图不轨,一边让我与你斡旋一边让我暗中相助玄夜门。”
“其实你既非苏桓,也非川谷,皇上与秋太傅早已心知肚明!没想你竟死性不改,引暗枭门入昭华,杀了我昭华如此多子民!实在罪该万死!!”玄愈大呼,“皇上!请您主持公道!!”
“哈哈!你要个死鬼主持公道!”苏桓大笑道,“不管怎么样,我今日杀了他报了仇,死也值了!”
“是么?”
苏桓听得脸色蓦然间变得煞白,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
只见缓缓步入殿内的不是穆曜天是谁?
“你!你!”苏桓语无伦次,“他……他是谁?”
穆曜天淡淡一笑:“他不过是个死囚罢了。这世上除去你川谷易容之术高超,却并不代表没人能及得上你。哦,不……你不是川谷,你是朱煜楠。”
穆曜天朝苏澈暖暖一笑:“孩子,撕下他脸上的面具。”
这声“孩子”竟那般熟悉,苏澈蹙眉看了看他。他回以肯定一笑:“我就是他!”
原来那黑袍斗篷将玄夜门传给自己的人竟是他——他的生父,当今圣上!苏澈按捺住心中震荡,撕下苏桓面上人皮,川谷的面容露了出来,他细看发现发鬓间竟还有一层!
“对,还有!继续撕。”
当苏澈将那最后一层撕开之时,暴露在众人面前的那张脸猛一看去让人悚然一惊!那哪儿还是一张完整的脸!脸上溃烂流脓已不成样子。
夏末忍住恶心之感别过脸去,花一心蹙眉一叹。一个人为了复仇常年不以真面目示人,忍受着溃烂的痛苦,可见此仇在他心中已根深蒂固枝繁叶茂。
苏桓……不,是朱煜楠掩面厉声叫道:“穆曜天!你负了芸妹,杀了我朱家五十几口人,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悲戚之音绕梁不去。
穆曜天淡淡道:“朱煜楠,你承认了是五十几口,而非五百余人了?我与芸儿之间的事情,又何时轮得到你来插手!你一步一步苦心计划,我全都看在眼里,你破绽百出而不自知,要想报仇,等下辈子吧。”他蹙眉挥了挥手,“带他下去。”
能将一场浩劫悄无声息压制,他并不如表面一般碌碌无为。苏澈看着穆曜天的侧影感叹,这个人才是自己嫡亲的生父。他的计谋和隐忍要远在自己之上。一场宫廷之变能被他处理成这般,着实令他佩服。
他与夏末的相遇不过是整个局里的一部分,她遇险,他伸手相救,不过都是事先设计好的。然而,设局者能控制每一步的走向,却不能控制每一步时的人心。苏桓断断没有想到,原来同盟这些年的玄愈,不是与他共同布局的那人,他们不过是更大的一局棋里的两颗棋子。
苏澈夏末玄若是他的棋子。而他,玄愈,秋一苇又何尝不是慕曜天的棋子呢……天下之大,棋局如此复杂,执子之人若是心术不正,带来的必定是一场灾难。所幸……最终那布局之人仍想着黎明苍生。
穆曜天望着朱煜楠被拖走的背影,坚定地吐出几字:“乱我昭华者,必——诛——之!!”字字铿锵有力。
苏澈走到夏末身边,二人手心相握轻叹一声。良久,相视一笑。毕竟,你我都还在……
上一辈的故事就让它随风慢慢淡去,那些牢牢相扣的局……总有被解开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