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台靠山而建,半截没入山体,正好利用了原本山崖上天然便有的一个凹洞。台体少半露出,与那陡峭崖壁浑然一体,仿佛天然一般。此时,二女立于两角翘檐之上,月色朦胧之下似是凌空而起,宛若仙人。
花一心长袍广袖,一点不像武林中人打扮,一抹清笑漾在唇角,清泠道:“能与司空谷主过上几招,一心倍感荣幸,还望谷主不吝赐教。”
司空凌眼中雾霾却还未散,面对面前这个胆敢挑战自己权威的女子,眼中似是刮过一场暴风雪,漫天泛着寒意。她一言不发脸色阴沉,顷刻间身形一动,那剑已直指花一心面门而来!
花一心一抖手腕,长鞭如同一条绯红色长蛇倏忽间爬上司空凌手腕,牢牢箍住。司空凌嘴角勾起一抹讥笑:“雕虫小技!”手腕一抖,那长鞭却如同被打中了要害一般变得软塌塌,立时就要自她腕间松开。
花一心却也不急,嘴角笑意不减,顺势将鞭收了回来。心中对司空凌武学一番叹服,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不动声色就能将自己一招化解,看来对手很强大,还需小心谨慎为妙!
司空凌面色一冷,轻喝:“看招!”只听得一声剑吟,满月清辉下略过一抹银白惊光,直袭花一心颈间!
花一心身形后仰,倾斜着在空中划过一段红弧,衣衫簌簌作响,衣袂翩翩飞舞,全然不像是一场殊死搏斗,反倒像她平日里在高台之上的表演。就在她将将就要起身之时,蓦然将鞭击出!
红鞭夹着呼呼风声直往司空凌脚腕而去!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鞭尾却未像预料中一样缠住她脚腕,反而被司空凌一剑击开!
花一心心中一凛,司空凌的武学修为也许比她想象中还要深厚,她的这一记偷袭自认为挺巧妙,谁知对方在头也未回的情况下竟轻轻松松将它破解!然而,花一心是个不服输的性子,越是难度大,越能激发她体内的兴奋感。果然!她一双眼眸中闪动着熠熠光华,嘿,有好戏!
对面低台上打斗比她二人更为激烈,或许说是惨烈!
只因若霜逝去,若风身受重创,若晴呆愣蹲在角落不再出手,只若雨一人带着众女子围攻苏澈二人,二人以二敌众却并不吃力。
苏澈挡开若雨袭来一剑,招招紧逼。若雨原本便是以防为主的套路,此时被她防得滴水不漏,苏澈无法,只得卖了个破绽虚晃一招往她腹间刺去。她果然中招,忙忙去防他那一剑,没想那剑刺到半途却猛地转了个方向!直往她肩头而去!
“嗤拉”一声衣物裂开的声音之后,只听得剑入骨肉沉闷的声响响起,紧接着便是若雨一声闷哼!那剑已没入她肩头!
苏澈利落回剑之时,瞟了一眼不远处的高台,心中一黯:那司空凌竟如此厉害,师姐在她手下竟半分讨不了好,反而颇受掣肘!
耳边剑鸣又起,他忙忙回神应付,三两招挑掉眼前体壮女子,再回得头去时,心中大骇!那司空凌与花一心已然停止了打斗!只见月辉下二女相对而立,司空凌手中之剑端端指着花一心喉头!
司空凌淡淡一笑:“一心姑娘,承让了!”那剑尖已然挑破她颈间肌肤,鲜血顺着这轻浅的口子缓缓渗出,在剑尖结成一颗颗血珠。司空凌见到血色,眼中的狂戾又慢慢被压制了下去。
说来奇怪,她每年春末夏初之时从平安镇上回来之后的一段日子里,总是难以控制自己心境,总是被一些些小事物或者话语惹得暴躁狠戾,那忍不住的想要破坏想要见血的冲动无人能懂!她拼了命想要压制,每每到了关键时刻却丝毫不受自己思维控制。常常事发之后回想起来,只觉得那个人陌生得不似自己,又恍若是经历了一场噩梦。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不仅仅是她自己在重复着这个噩梦,整个若虚谷在春末夏初之时,都会沉浸在这无法自拔的噩梦中。
每每总是要见点血才能将她救赎,才能将她们救赎。所以,这谷中众人对司空凌打心底里畏惧得很。这也是为什么她们每月自大陆抓来奴隶,谷中奴隶人数却并不很多的原因,因为除了自杀了的,有很多都被司空凌一时怒极之下给杀了!
此时,司空凌眼中恢复了一丝清明,慢慢走到她身边才将剑撤回,淡淡道:“姑娘,对不住了。”话音未落,便疾点了花一心前胸颈下“天突穴”。花一心只觉全身一麻,劲力全失。
司空凌一手揽了花一心腰间将她复又带回下面看台之上,扔给一高胖女子道:“将她好生绑了!”遂上得前去怒斥一声:“没用的东西!这么多人竟搞不定俩人!”
众女子听得她一旁呵斥,更是拼足了力气想将苏澈夏末二人拿下。
司空凌见台上死伤众多,眉头一蹙怒道:“你们给我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