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见她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心知自己玩得过了头。心里十分后悔,也对自己不自觉便想戏耍她一番的行为觉得万分不可思议。她就像是有魔力般,深深吸引着他去挑拨一下,看她笑看她恼,甚至看她因为他而气极,对他而言都是那么有诱惑力。
夏末独自慢慢走上小径,苏澈在旁边自言自语道:“公子,这是生气了?”
夏末狠狠斜他一眼:“你明明知道我是女人!”她心中更加郁闷,抱都让你抱了,连花一心和玄若都知道她是女子了,这家伙还在这里装什么蒜!
苏澈双手抄在她腋下作势就要将她抱上马,她微微愠怒:“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坐在马上可以省点力气。”他将她送上马,随之自己也骑了上来。
夏末心里不快,正闹别扭,见他与自己如此亲密共乘一马,心中更是郁结,扭了扭身子,想要摆开他的禁锢。没想她一动,他反而一只手臂环上她的腰间。
她气道:“你松手!”
苏澈却也不理,依然一手牢牢圈住了她,一手轻抖缰绳,轻叱一声“驾”,御风慢慢往前行去。约摸走了一炷香功夫,也不见回到昨日进来时的主道上,两人又兜兜转转好一阵子,发现仍在花田小径上打转,才明白是迷路了。
周遭花儿开得正艳,头顶阳光正烈。初夏的太阳到了午时却也十分狠毒。水袋中早已不剩一滴水,二人被烤得口干舌燥。苏澈道:“迷路了,我来找出路,你驾着御风随我来可好?”
夏末冷冷看了他不说话。他兀自一笑:“还在生气?”她不说话,只瞟了他一眼,转过头不再看他。
“莫要生气了,我向你赔罪。”
看他脸上轻描淡写云淡风轻,并没有多少愧疚之意,夏末心中更气,一言不发脸色越发冰冷。
苏澈松开环在她腰间的手,轻道:“坐稳了。我去看看。”说完便手撑马背一跃而起。
夏末一直缄口不语,苏澈除了间隔一段时间跃起后发出指令指示前行方向的话语之外也无二话,这样尴尬的气氛一直维持到了二人走出这片广阔花田。
花田的尽头是一片杨树林,树荫正浓,蝉鸣清脆此起彼伏,似是互相唱和。苏澈见已出花田,不再隔一段路便高高跃起,复又安稳坐于马背上。
二人骑着马一路小跑进了树林,果然,林中有一条小河贯穿而过。那河边树干上背对着他们斜斜靠了一白衣人,不远处一匹白马悠然在岸边吃草。
苏澈夏末二人下了马,将水袋灌满,又捧起几捧水解渴,任御风在河边肥美草地上吃个饱。饮好了马,稍作休息,两人骑上马便要上路,一声熟悉的叹息幽幽传来:“你们这便要走了么?遇到熟人竟也不打个招呼?”
夏末一听,这声音如此耳熟,惊疑不已:“七七?这么巧?你怎的也会在这儿?”
云逸缓缓从树后立起身来,慢慢将身上草屑拂个干净,才朝他们这边走来:“尾巴,什么叫这么巧?我在这里可是等了你们半天,天不亮便候在这儿了!”
“你等了我们半天?只是你是如何得知我们会在此处出现的?”夏末觉得更加不可思议。
“青蕾与大师兄碰了头,说你们受到一伙匪徒追击,大师兄与白谚已在去往连都的路上找你们去了。他得知我正巧在赫海境内,便飞鸽传书让我在赫海去往连都的要道上留意。这不,我一拿到信笺便在此候着了。”
夏末从他话语中得知青蕾安好,心中落下一块石头。
云逸递过来一个乌黑亮泽小瓶,斜了她一眼,颇有些怒其不争的样子道:“亏得跟着师祖这些年,你竟是连中了‘流水落花’的毒都不自知。这要传出去,岂不丢了山庄的脸。”
夏末心中本就郁郁,此时被他一顿数落,心中更加难受,讪讪道:“我没以为车夫老周会害我,他看起来很憨厚一个人。我又与他无冤无仇……”
“你与那些想要拿你的人中哪一个有冤有仇了?这事还得好好查一查,为何你一下山竟遭到这许多劫难。”云逸面色微沉,目色中原本一片秋阳迅捷被冬雪覆盖,变得森冷。
他看了看夏末身后苏澈,拱手一礼道:“谢谢兄台相救,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苏澈从马上轻跃而下,回礼道:“在下苏澈。”
“苏澈?”云逸皱了皱眉,“这名字怎的如此耳熟?”
苏澈微微一笑:“苏澈曾拜在云慕山庄淮山师父门下学艺,只是缘分不深,未能一直追随在他老人家左右。”
云逸似是恍然大悟般道:“原来是师弟,难怪名字听来如此耳熟。”
三人一边聊些小时在山庄内趣事、别后趣闻,绕道赫海,不出二三日时间,于傍晚时分到达赫海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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