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车夫虽长相看起来十分敦厚,却是异常健谈。一路行去,听他说些野史趣闻路途倒也不显无聊。
到得午时左右,四人见前方有一小凉亭,遂打住了马在亭中吃些干粮。那车夫将自己手中烙饼递给夏末,殷勤道:“夏姑娘,吃一个吧。内人今早起个大早刚烙好的。”
夏末自打昨晚之事后,心中警惕又多了几分,淡笑着婉拒:“谢谢周大哥,夏末手中还有。”
那车夫却是极为热情,非得递过来,夏末见谦让不过,只得用手接了:“夏末实在已吃不下了。”
“无妨无妨,夏姑娘饿了再吃不迟,俺娘子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姑娘吃过就知道了。”车夫憨厚笑道。
夏末将饼收在袋中,微微一笑:“那便先谢过周大哥了。”
车夫又拿出一饼意欲递给青蕾,正说话间,远处一马急急奔来。到得几人近前,从马上跃下一人,一身藏青窄袖武士服,体格精瘦。那人见到苏澈单膝下跪:“公子,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苏澈面色无波,淡淡道:“起来吧,白谚。”说罢,朝向车夫,“老周,你那饼自己留着吃,上路。”
老周见苏澈冷然相向不敢多说,忙忙将那饼收了坐在车前一甩鞭,马车疾行而去。
几人往前走,傍晚时分来到一处密林。苏澈沉声吩咐:“天色将暗,加紧些。”二人二马前后护了马车在中间,速度加快,想在天黑前出了密林。
行到深处,四下寂然无声。苏澈心中起疑,此时该是归鸟返巢正是热闹的时刻,而这林中丝毫不闻鸟语,怕是早有埋伏。而白谚似乎也觉察林中气氛不对,将手搭在了剑柄之上,马速却丝毫未减。
一声唿哨声起,一群黑衣蒙面人自树颠飘然而下,将五人团团围住。
为首之人手执两柄开山大斧,声如洪钟:“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
夏末青蕾在车中听见外面一阵闹腾,知道大事不妙,掀了车帘来看。
只见苏澈眉头一蹙,目色凌厉却不发话。白谚叱道:“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尔等竟做如此勾当!”而那车夫则战战兢兢告饶:“几位好汉,饶小的一命。”
那黑衣人中一身形削瘦者,声音黯哑道:“敢问这位公子,我等做的究竟是何等勾当?”
白谚被他话语一激,眼中精光外露,似是见到猎物般熠熠生辉。
为首的大汉听那瘦削个子如此啰嗦却早已不耐,大喝一声:“三子,啰嗦个屁,大家听我说,一起上!男的杀了,女的要活的,绑上山去!大家一起享受!”
众黑衣人一听头领发话,群情亢奋:“抓活的!抓活的!”两方人马顷刻间便缠斗到了一起。
那头领两把开山大斧几十斤重,却舞得行云流水般轻松,起了个势便一斧朝着苏澈横扫而来。苏澈纵身一跃,躲过一击。另一斧步步紧逼,直取他咽喉。苏澈拿剑隔开,剑斧交击,“叮”的一声发出震耳清鸣。他只觉虎口微微发麻,那土匪头子功力竟如此深厚!
土匪头子一斧接一斧越来越快,苏澈以快打快却也未落下风。
夏末青蕾跳下马车,也加入战斗中。两名黑衣人上前,一人手执一棍劈头便向夏末头顶打来!夏末拔剑相迎,却发现浑身软绵绵无力,那相迎一剑堪堪就被铁棍击下!
苏澈与那头领战得正是难解难分之处,见夏末不支,心中大惊,寻得一个空子奔到她身边。那头领却是紧追不舍,那叫三子的见头领与苏澈缠斗并未占上风,也来帮忙。二人似是知他心中在意夏末,招招直指夏末。三人缠斗越久,苏澈心中越感不妙。那被称为三子的瘦小男子,功力竟不比土匪头子弱上多少。如此下去,岌岌可危。
而另一头白谚青蕾二人协同作战,与另几名黑衣人也胜负难分。
苏澈与白谚目光交接,快速点了点头。苏澈大呼一声:“御风!”与此同时白谚大喝:“破云!”原本躲得远远的二马猎猎前来。二人拉起身边女子便飞身上马。
匪徒见四人要逃,大叫:“别让他们跑了!快追!”
苏澈轻喝一声:“分头走!”
御风破云二马即刻分道扬镳。那伙匪徒见前方四人兵分两路,却也不管白谚二人,只朝着御风直追而去。马作的卢飞快,匪徒中一众人属那开山大斧与三子轻功最好,只徒步也跟了老长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