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低下头,轻轻踢了踢地上的柱脚,似是下定决心般:“我去看看她。”
苏澈在后院厨间门外生了火,将那药罐子放在红泥火炉上,一边拿了蒲扇轻轻扇风,一边担心夏末与玄若二人会不会起冲突。夏末虽自失忆以来变得沉稳许多,但原先却是敢爱敢恨,直来直往的脾气。而玄若自小将军府里长大,虽说有时也豪气干云,但逆她心意时总有说不出的一股狠戾,加之其父平日里过多溺爱,更是养成了飞扬跋扈的性子。
这二人同处一室,一言不合,打起来的可能都会有。
天已黑透,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他才想起这一天下来,仅饮了点山涧水,遭逢这一变故,庄内众人还都未进食。遂走进厨间想要收拾点吃的出来。这熬药不难,做饭对他来说却实在是一件难事。正烦恼间,季旭走了进来:“师弟,我来吧。那把这药熬好了先给师伯端过去。”
苏澈在外扇着火,见季旭动作麻利,不解道:“师兄,庄内不是有丫头从人吗?”
季旭一边切菜一边说:“从人都是要帮着四师伯采摘种植的,那粗使丫鬟仅四五个,每天浆洗打扫已经吃不消,大师伯便命九阁弟子轮流准备饭食。”
“如何才有四五个丫头?”苏澈疑道。
“青蕾是小九的贴身丫头,与那碧芩一样都是自小便带来的,虽说是丫头,却和我们一般一起长大一起习武。总是不好将她们拿来使唤的。”说话间,季旭已经将菜倒进锅内,“嗤”的一声溅起油花。
苏澈将药煎好,前脚刚走,季旭也准备好了晚饭。
而另一厢,二女却明显不如男子间相处这么和谐。
夏末推门进去时,玄若正靠在床头看书。见她进来,玄若将书往枕下一塞,露出一个笑容:“夏姐姐。”
夏末因为得知她与苏澈合起手来瞒着她,竟当她是傻子般蒙在鼓里,虽说心头不忿,却也笑着回道:“玄若,我来看看你,好一些了么?”
二人闲话一阵,谁都不提及苏澈。一个当做不知道,一个当做对方不知道。未几夏末从袖中摸出一只白瓷剔透小瓶,塞到玄若手中道:“玄若,这是我师父独创的金疮药,对伤口痊愈极有帮助,且不留疤痕。”
玄若粲然一笑,感激道:“谢谢姐姐。”
两人又是一阵闲话。
苏澈那边将药喂完,过来时夏末已回了自己房中。苏澈把了把玄若手脉,轻道一声:“好好养着,已无大碍”便意欲转身离开。
不想衣角却被玄若狠狠拽住:“澈哥哥,这便要走了?留下来陪陪玄儿……”
苏澈拍了拍她的手,淡淡道:“玄若,好好养着,我去端来晚饭给你。”转身便出了门口。
一顿饭,一众人,吃得索然无味。
饭毕,客人们散了自去休息。淮山担心川谷,临走叫了丝仲:“师弟,你与众位弟子商量一番再做定夺。还是原来那个意思。”
苏澈去玄若房里收拾了碗筷回来时,侧厅气氛低迷。几人默不作声,垂头丧气,确实萎靡。丝仲叹口气道:“原是想等二师兄回来再做定夺,可到了现在仍不见回来,该不是遇到什么情况了吧?”
苏澈其实早已将回来几人一一看过,十八人进谷,十四人平安出谷。此刻,只剩花弋寒若晴并胡庆沈青未出谷,以及接应他们的明冬。
丝仲沉默半晌,缓缓道:“我们还是去五师兄房里大家一起商量。”
一行人到得川谷房中,就是否通知武林各门各派前来吊唁一事商讨一番。几名弟子因庄中死伤过多皆不主张。心中惧意担忧颇多。
淮山不置可否,转了话题却说:“也许这个帮派并不像我们所想那么可怕。”
几人心下狐疑,齐齐看向他,等着他往下说。
淮山拿出一样武器,几人在灯下仔细看了,季旭问道:“难道他们便是凭此武器杀害了我们这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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