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心便如同被她微弱几无的气息所吊,时时刻刻都有摔下来,碎成灰烬的危险。
如果不是她七师兄出现,怕是从此便就阴阳相隔了吧。
黑暗中,缓缓滑下一滴泪来。
次日,夏末晨起时,入眼的是早已收拾齐整的软榻,榻依旧在,人却无踪。
将近午时时,明言备了马车领了夏末上前。到得车前,明言低头伸手便是要将她扶上马车。夏末顿了顿:“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心下已疑窦丛生。
话音未落,车内便有人挑了车帘,原来是苏澈。
“不是你们,而是我们。上来吧,去见你七师兄。”苏澈暖暖一笑,另一只手便伸向了她。
在车中坐定,马车华丽宽敞,淡淡地透着令人安神的清香。
似是察觉她心中所想,苏澈将手轻轻覆上:“这软褥用艾、菩提叶及几样花草熏过,舒缓心情最是合适不过。”
停了半盏茶功夫,似是自言自语般低叹:“即使在面临强大敌军时也从未用过此香。现在竟是紧张了么?”这长时间的停顿后于静寂中蓦然发出的一声喟叹,直直地击在了夏末心头,余音缭绕挥之不去。
夏末挑开窗帘,窗外长街上人来人往,坊肆林立,耀阳下一派此起彼伏吆喝声,好不热闹。这凡尘俗世的繁华尽在眼前,夏末初秋的阳光仍微微炙人,那一碧如洗的湛蓝天空,这一切真实如许却美好如斯,让她的心渐渐沉淀,只余嘴角那一抹淡若清风的笑。
到得“仙亦留”,苏澈先下了车将手伸向车中之人。夏末将手送到他掌心,款款下了马车。他的掌心温暖,有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
“几日不见,姑娘竟然弱不禁风到了此等地步,难怪公子心心念念一心只想将姑娘接回云慕峰呢!”
脚尖还未及地,便听见这脆生生的女声裂空般传来。待到立稳,夏末才看清一个与自己身高相差无几,年岁相仿的女子亭亭立在眼前。一弯细长月眉下眼波潋滟生姿,容色晶莹如玉,如梅树扶雪。
“奴婢碧芩,奉公子之命在此等候,公子有信笺托我交于姑娘。”碧芩双手呈上一方素笺。
展开素笺,只见笺内字体刚劲有力,洒脱飘逸,洋洋洒洒中竟带着些许阳光的意味。信中写道:“小尾巴,事急,再见。”落款是“七”。寥寥数字便可窥写信之人性格干脆,行动果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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