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一眨眼过去了,他也不得不遵守诺言踏上留学之路。在离开前,向杨看了看家中的花园,一叶知秋,他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这个家,因为他从来没把这儿当成家,而是把它当成地狱,所以没有重要的事,他是不会主动回到这儿的。他见保姆和后母刘海将自己的行李放进车里,父亲亲自开车送他去飞机场,他没有拒绝。
坐在飞驰行驶的车上,向杨望着窗外的景色,想起那一次拍照的情景,他小心翼翼拿出一张他们的合影,看着她天真的笑容,不经意笑了。
这一幕正被向开怀看见:“儿子,这些年来,咱们父子两的交流少之又少,强行你出国,只是想帮你母亲的心愿,委屈你了。”
向杨抬头,正看见了父亲头上的几根白发,想起了她跟自己说过的感恩,他的心不禁一颤:“爸,我知道,你们在家,好好保重。”
突然发现儿子变了一个人,儿子的神情和说话的语气变得向开怀有些陌生,儿子的冷傲和冷语没有了,他的全身感到舒暖,却也感到一阵内疚,他也是一个骄傲的男人,他不愿低声地跟自己的儿子说话,更不想为同样的事解释了一遍又一遍,或说了一通又一通,如果一个男孩连自己的行为都控制不住,何以赋予他众望。这次令儿子发生改变,他不知道所为何事,也不知他借用的15万拿来干什么,他也不想多问一句,既然他的儿子如实做到了承诺,他也没必要多过问什么:“国外的一切安排妥当,一下机就跟你伯父联系,到了外边常常打电话回来。”
向杨简单说了一个字:“好。”
然后两个人不再说话,一直沉默。
……
莫小语坐在窗户前,身上的血在奔腾的流动,一想到医院就感到闷得慌,幸好在自己的请求下,他们终于同意自己出院,不然旧病不好,新病又来临。时间犹如一把犀利的刀,时时割着她身上的血肉,那些在天空下挥汗如雨的农活场景常常在她的脑海里浮沉:
嚓嚓的割稻子声响在耳边,小语将一把稻穗转身放下:“稻穗被露水蒸干,左手舒服多了,速度也跟着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