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英连打了几个哈欠，站起来：“算了，人自有天数，他爱折腾就让他折腾吧，我这做父亲的，供他吃穿用行，也算仁至义尽了，该说的说了，听不听是他的事了。”

莫小语站起来敬了一个礼：“英叔，谢谢你！”

外婆那边还在用钱，父亲从身边几个关系不错的邻居开始借钱，然而借了几天，只筹到了五六百元。在这个快开学的节骨眼上，哪里有闲钱可借，稍微有些钱的人在外头，不在外头的有钱人也不愿意借钱。说实话，在这农村，钱都是紧巴巴的，一年的收入差不多稳定，这个学期借了，卖稻谷还上，下个学期的钱又开始有问题。

离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莫国柱夫妇有了一些躁动，学费还差好几百，两人商量先到集上卖米，筹备一些钱，不管这稻谷能不能卖一个好价格。

父母的着急，小语看在眼里，她难受得来到了小溪林，来到老树的跟前，躺在老树的空心里：“老树大伯，你坚强的活了两百年，有什么诀窍吗？为什么我们人们活着，就有那么多的烦恼和堪忧。忧虑现在，顾虑未来。其实读书是一件很有压力的事，因为我害怕考不出好的成绩，害怕考不上理想的大学，害怕读了书没有出息。”

莫老娘拿拐杖敲了敲：“小语娃娃，你在这儿干啥？”

小语睁开眼睛坐起来，“老娘奶奶，在这儿散散心。”见对方靠着老树坐下来，“奶奶，您知道外婆生病的事吧？我爸妈借钱挺难的，要不您跟我爸妈说说，我到四中读书，四中领导说学费可以全免，您看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不是？可是我一开口说话，他们就不高兴。”

“小语，爸妈是为你好，如果你考不上，父母还愿意拿钱买给你读，何况你考上了，爸妈怎么忍心看你为了省钱而到一个差的学校呢？”莫老娘长叹一声，“父母是望你们成龙成凤，这样吧，奶奶手头上有一点钱，先拿给你读书，等爸妈有钱了，再还给奶奶。”

“这怎么行呢，您现在不能做事，万一急用钱怎么办？”小语赶紧推诿，眼看着她最近消瘦了不少，如果她跟外婆一样生病啥的，拿不出钱来还她，且不是害了她老人家。

“放心，奶奶身体好得很，一年到头都不会感冒什么的。”

到了晚上，莫老娘真的拿了800元来，见一家三口睁大眼睛，互相看了看对方：“黑子，我喜欢小语这孩子，我可不是帮你们，我是帮小语娃娃的。”

“老娘婶儿，您这是干嘛，虽说你儿子条件可以，但你也只是拿一些生活费，如果被你儿子儿媳知道你借钱出去，那还不说你老人家。”姜一晴将桌子上的钱放回在莫老娘的手上。

“黑子媳妇，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把他们养大，他们给我一点钱，难不成我还没有权利自个儿支配吗？”莫老娘又说，“你们先不着急卖稻谷，看今年的收成一般，指不定这价格会走高的。”

“婶儿，你让我这侄子有什么脸面，不管不关照你老人家，还要你来照料我们，这话说出去，我脸都丢光了。”莫国柱低下头来。

“你和媳妇没少给婶儿青菜等东西吧，小天小语常帮我挑水，这些事我总得记着吧。”莫老娘笑着，“一家人总要互相关照的，哪个家里没有一点困难的时候，不是你岳母住院，你和媳妇用得上婶儿吗？”

“奶奶，你人真好！”小语感动着抱着莫老娘，眼睛含着泪水，“希望我的奶奶长命百岁，等小语长大能挣钱了，让小语好好孝敬你。”

“傻丫头，奶奶就是喜欢你这懂事样儿。”

学费的事终于有了结果，父母着急的心也安下，小语每天一大清早跟着母亲到田地里忙碌一两个小时，除了用来学习，剩下的时间一般是做手工活，一天下来也能挣上十块钱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