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启随手拿了两块饼干,递给她一个,率先向楼梯走去。两人边上楼梯边聊着,到了楼顶上,他被铺成一地的稻子吓了一跳,“这要怎么收?”
“先用刮耙将稻谷刮在一起,这样一来只留下薄薄的一层,再用扫把扫在一堆,最后用袋子装起来,搬下去就完事了。”
高启一脸疑问,“天天搬上来搬下去这多费劲,为什么不把拿东西盖着呢?”刚一问完他就后悔了,稻谷总不能天天晒啊,晒干了不就该收起来,图口快果然丢脸面啊。本来下午丢了好几个丑,这会又问出这么傻的一个问题,这下给小语的印象是越来越差了。
“一般稻谷两天可晒干了,就将它们放进仓库里,”莫小语一边刮着谷子一边跟他解释,见他慢慢地弯着腰,“我看你今个儿太累了,你不嫌脏的话直坐在地上等我吧。”
高启仔细看着她手脚麻利地做着,突然被她吸引住了,他不得不被这样一个肯吃苦能吃苦的女生震撼了:“小语,你真行!”
“啊?”小语带上笑容,“这点算什么。”
“这让我情何以堪。”
“人生百态百味。”莫小语擦了擦汗水,在她的内心里,她一直害怕同学或朋友对她有颜色对待,家里务农本来就不是一件光荣的事,况且干农活的吃苦耐劳在不少人眼里也不是值得赞扬的精神。
在他们到来之前,她的心还在百味中,若不是哥哥补课一事,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她不想被别人说自己的父母只会种田。这样的思想缘于老师的影响和旁人的唠叨,大人常常骂小孩不用功读书,将来只有种田的命,这样的话儿听多了,小语对农门慢慢产生了抵抗心理。
高启微微一笑,继续扫稻谷,他开始对生活有了一点点的认识。他不明白自己这颗顽固的心怎么如此快被动了手术,他一向很自我,认定的事无人能劝得动,但此时此刻,没人跟他说任何道理,他却认识到以前的自己多么自以为是。
刮了一遍稻谷后,小语改为拿着袋子装谷子,一阵风儿掠过,稻灰被吹进了蹲在地上的莫小语的眼睛,她即刻站起来,背着风向揉着眼睛,心里骂了一句:该死的稻灰,竟然跑进我的眼睛里。
见状后,高启放下扫把,紧张走到她跟前问:“怎么了?”
“稻灰进眼睛里了。”
“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