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辜眨着眼,程琬言想到了那个下雨天。原来那个时候就引狼入室了吗。
“程琬言,我们都是一类人。”
谢音直视她的眼睛,在她眼内程琬言只看见虔诚和真实。在这一瞬间,她几乎也以为自己和谢音是一类人了。
但她还是理智挣脱开她的钳制。程琬言扭过脸,坚持说:“我没有病。”谢音伸手轻抚摸她的脸,冰冷的目光慢慢柔和起来。
“这样可不乖哦。”
程琬言拍掉她的手,问谢妈:“她以前主治医生是谁?”谢妈抬头飞快看了眼程琬言,似乎是畏惧谢音的存在,闪烁其词:“没人、没人肯接手她的病案。”“你作为母亲为什么放任她?”程琬言反问。
“我管不了。”谢妈别过脸,仿佛讳莫如深。她的诘问如石沉大海,再也寻不到答案。
程琬言奇怪的看着这两个人,她是这屋子里唯一的正常人了。
真的吗?
有时候她也会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正常。为什么会一直一直盯着一个人,为什么看见她便会有她只属于自己的感觉?
她甚至爱上谢音看她的灼热目光。
而和变态在一起的她,也早已变态了吧。
在程琬言的强制下,谢音还是被迫去了医院。她板着脸,一副要杀人的样子。程琬言替她挂了号,让她安分的坐在长椅上,等她回来。
然而她回来的时候,谢音已经不在了。
她心急如焚,问遍周围人都没有她的踪迹,只能寻着一间一间病房找过去。然而寻遍大半个医院都没有她的踪迹。
程琬言站在楼梯上,举目四望,一片茫然。大脑空顿,只有一个事实在她脑海中徘徊:她弄丢谢音了。
手指捏紧病历卡,脚下有千斤重,再也抬不起来。她将整个身体都靠在栏杆上,大口喘气,她感觉快呼吸不过来了。
扯了扯领口,解开两个纽扣,她却依然觉得喉咙被人扼住。
她感觉有一双铁手紧紧禁锢住她的脖子,她双手渐渐无力。最后干脆松开了手,任凭生命在铁手上消散。
意识渐渐消失……
“程琬言?”是谢音的声音。
程琬言被呛了一下,窒息感霎时消失了。她睁开眼看见谢音穿着病服好端端的站在她面前,喜不自禁上去想要抱住她。
谢音却推开她的手,笑盈盈的:“我遇见了我以前的医生。”她朝走廊那一边站着的高大年轻人点点头。
程琬言心里没由来一阵心慌,她抓紧谢音的手,紧盯她的双眼:“你不能离开我。”谢音微笑:“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她伸手抚摸程琬言的脸庞,红唇里吐出几个字:“我美丽的标本。”
谢音做了哪些疗程她不清楚,她被告知只能在外面等着。程琬言也便在外面等着。她坐在外面的长椅上,拿出手机点开了home键。
画面上的谢音永远微笑,永远年轻,永远爱她。
这样就好了啊。
程琬言满意的抚摸她的脸。满眼温柔。
突然一条简讯出现在屏幕上,程琬言回复到以前的冷漠脸,简讯是罗晨发来的,要求她现在就去公司。
她想了会打电话给了谢妈。谢妈到来医院时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程琬言站在门口看着躺在床上的谢音,她面无表情,仰靠着枕头。
“怎么样了?”程琬言走过去。谢音转头直勾勾盯着她。程琬言被她看得走不动路,只觉如芒刺背。
“你过来坐啊。”她笑起来,红唇微微扬起。
她的唇永远都是这么红,这么美。
最美的也是最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