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尔乃直直地看进大阙氏的眼睛。“若是你想用我威胁我的族人呢?”
听及此处,大阙氏竟轻轻地笑了起来。
“一个落魄的丁零三公主,有什么好用来威胁的?”“月氏不稀罕,我更不稀罕。”
“你……”
“你真的认为你的命那么重要吗?你们丁零不只你一个子嗣。国力已经衰弱,怎么有可能拿仅存的东西换回一个公主?你的父王——有那么——爱你吗?”
尔乃被嘲笑得耳目赤红。她想上去给她一拳,可她没有力气。大阙氏想弄死她就和捏死只蚂蚁一样轻便。她想大声反驳,可是她说的都对。
这种讨厌的感觉…真不甘心……
“你不是问我救你有什么目的吗?说白了,你的头衔,身份,对我统统没有任何用处。我所看重的——不过单纯是你这个人罢了。”
“我这个人……”尔乃目光游离“呵呵,连族人都保护不了的人,哪里还有用处。”
大阙氏并不准备宽解她,而是单刀直入地说:“你的剑法十分精准,曾经百步外射瞎一只白眼苍狼的眼珠。对吗?”
她怎么知道?尔乃心中一惊,这事在勇士之间都是保密的。
大阙氏突然凑近来,嗅着她身上冷汗的气息,轻轻柔柔地说:“我要让你用你的乌金弓给我射下师傅…不,突厥可敦的头颅!怎样?能做到吗?”
“能。”
牙帐外的风突然刮得紧了起来,像是要吞没整个沙漠,整个戈壁,整个草原。
大阙氏在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后退出了她的牙帐,并嘱咐她莫要食言诸如此类的话。
“对了,要好好调养,保重身体。”她侧过身子,一只手已经撩开帘子,星光打亮她一半的身子,使她的笑容更显得高深莫测。
褒尔乃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大阙氏的效率的确很高,出去之后立刻就为她添置了新的毛皮狐裘,还特意为她找了两个人手专门照顾她的身体。
在桌上为她搁了胜利的葡萄美酒。
她冷眼看着,与其说是照顾不如说是监视吧。
这个女人心机太重,不得不防。连自己最亲密的师傅,甚至是恩人,退万步说也是盟军的人都能出卖,对陌生的是个丁零威胁的自己就更不可能仁慈了。干的极可能是兔死狗烹的事。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不管这个是不是骗局,但是有共同目的倒是真的。无论如何,必须杀了沈离。自己从大阙氏手中脱身的事倒是其次。
若能逃出就好,若不能——死了无畏,尽人事,听天命。若是我不能活下来,就是我的命,可至少得拉上沈离陪葬。
这样想后,她心间宽了一宽。脱下鹿皮护腕,将毛毡将自己裹紧了些。
对于桌上光影绰约的,色泽鲜亮的葡萄美酒,她熟视无睹。掐掉两根灯芯后,她和着狐裘而睡。
半夜间,身体滚烫地要将毛毡烧灼。
好像有个梦,一个久远的梦,一个久远的人缓缓从她模糊的视野里渡了出来。
而她,看到了他的脸。
因为那是一个对她很重要的人。不过现在,他已经成为了她最恨的人了。
他还在跳舞,明明是一个男人,跳舞却比女人还要美。一曲舞罢,他停了下来,眼里只看着她。
他拉过马来,似笑非笑地似乎在说“小三,我要和你比赛。”
她似乎想要回答他,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给读者的话:
新文上线。。先多整点前奏,给后来埋个地雷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