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在高人他们动手扔流氓的时候，便已经准备盯梢。他们一进入人群，他便在他们身后的一定距离之内紧紧跟随。

四人在拥挤的人群里飞快的扒开一条路，一会儿就钻出了这个大大的包围圈。然后穿过人潮汹涌的白银广场西行。

他们的警惕性很高，一直在留意是不是有人盯梢。不过人这么多，其实也真不容易分辨。而叶飞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们很难发觉他的存在。

到了广场西北角的时候，四人的队伍变成了十人的队伍。两伙人互相点点头，看了看四周的人群，走出广场，沿着霞飞路向西走。

这会儿东方已经出现了金色的曙光。霞飞路上已经熙熙攘攘，人头攒动。这一段霞飞路还是叶飞的地盘。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他把自己的礼帽帽檐压得很低，还竖着衣领佝偻着腰。

大街上像他这样行头的人有的是，所以也没有注意到他是这段街的新主人。叶飞见他们停下来，掏干净几个人的兜，勉强凑了点钱买了一堆最便宜的吃食——黑面大饼。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都已经不知擦净了脸。现在就是斧头帮的人追来，也无法认出他们。

叶飞也吃过他们手里这种用杂粮和糠麸混合做成的东西，深知这玩意有多难吃！这东西能骗饱肚子不假，可是吃下去就难受，方便的时候更难受。。。总之，这是一种让人很遭罪的食物！

可叶飞看他们吃黑面大饼的模样，好像那是什么稀罕的美味一样，都吃得很慢很香。

叶飞心里突然升起怜悯和酸楚，他其实完全可以理解他们现在这种情形所包含的内在含义：不是那黑面大饼有多么美味，而是他们太穷了，怕是除了昨天施的粥，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人饿极了的时候，吃什么都香！。。。之所以吃得这么慢，怕是一个人只能吃一个大饼吧。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好像是对了。这十个人吃完一个巴掌大的黑面大饼后，就没有再吃过第二个。他们用布袋提着剩下的那些大饼，沿着霞飞路一直向西走。

叶飞跟着他们一路出了西城门。西城外，黑压压的人群和无数的炊烟在茫茫白色大地上，场面宏大，震撼人心。

又在施粥了！

十个人走进难民中间，九个人排队各领了一份米粥。却都没有喝，而是装进第十个人取来的一个瓦罐里。

他们转身又去另外一处施粥的地方领了一份粥。然后又倒进那个被送走一次的空瓦罐里！如是四五次，方才作罢。自始至终，他们这九个人都没有喝过一口粥！

叶飞本来对这种行为是很鄙视的，可是这九个人这样做，他没有这么看。他觉得，这十个人的身上，一定有着什么难言之隐！否则，就凭他们的本事和那位高人拦惊马救人的品性，没必要这么下作。

在盯着他们的同时，叶飞也看了一下自己那施粥处的情况。昨天有十多个他那地盘上的小流氓要拜他做大哥，跟着他干。他认得这几个家伙，就让他们帮着他忙活施粥的事儿。昨晚回城之前，又把今天早晨施粥的事情也交给了他们做。现在看来，他们干的很好。比旁边其他几家施粥的地方秩序要好的多，也遵照他的嘱咐，没有骂骂咧咧的对待难民。

叶飞看着忙活得不行的这些家伙，暗赞一声“孺子可教”。他已经决定把这十多个人纳入自己的正义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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