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吃饱了。”云乾涵虽然一直赞不绝口的说好吃,可是她也就只吃了只有半小碗量的馄钝。基本上陶瓷盅里根本就看不出来少了多少……
这让武则天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只知道她的身体会因为中毒而有折损,却没有想到既然折损的如此严重,她现在的食量只是以前的五分之二。
吃得这么少真的没问题吗?
“一会牛肉小米粥来了,再吃些好吗?”武则天见云乾涵说饱了就将陶瓷盅递给了一旁躬身伺候的王喜。
“陛下,您政务繁忙要注意身体,天色应该不早了,您也用些吃食早些休息吧!”云乾涵顾左右而言他。
武则天这是云乾涵不想吃了,心中暗暗地叹气,却也没有办法。
“娘娘,宝剑取来了。”安嬷嬷的声音传来。
“哦。给龙三吧!带本宫谢谢他。”云乾涵因为刚刚吃了热热的馄饨,觉得不那么冷了,可是胃还是有些疼。
“是。”安嬷嬷应着将手里的那柄看起来外表很古朴的宝剑双手捧给了一身墨色侍卫装的满脸肃杀的男人。
“谢谢元帅赠送宝剑。”龙三冲着云乾涵床榻的方向拱手。
“宝剑赠英雄,应该的。不必谢了。反正也是我用不上的东西。与其留在我这里当摆设,不如给能让它真正发挥的人。不能饮尽敌人鲜血的剑,再好也只是废铁。”云乾涵声音中带了些壮士割腕的惋惜。
“刚刚吃完东西,不要一直在床上躺着了,起来走走,我陪你去梅林转转,消消食。”武则天虽然这样说,可是她并没有直接掀开被子,而是回身看了眼侍从们手里捧着的托盘。
里面虽然云乾涵喜欢的改良式棉服旗袍,但是云乾涵并不是很喜欢穿比较显露身形的衣服。
武则天皱了皱眉,没有狐裘大氅之类的连帽外袍。
“好。我也想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不过陛下日理万机,就不必劳神陪着我了。”云乾涵说着自己掀开了身上盖着的被子,手臂撑着床,身体向着床边一点点挪过去。
这种小心又带着忐忑不安的模样,让武则天心一疼,她印象中的云乾涵,一直都是个真性情,而且性格柔和自信的人,可现在……
“王喜,以后福宁宫需要什么直接从上阳宫调。你去看看福宁宫库房少什么,明天之前补齐了。宁妃这里屋子不够暖,地龙怎么还没烧?不是说过,宁妃身体不好,屋子里不能用炭火吗?怎么还用炭火?宁妃身子弱,去把朕的那件白色的狐裘大氅取过来。让锦绣坊放下各宫的裁制,给宁妃用天之锦赶做一批棉服。前一段时间,进贡的毛皮都送到福宁宫来。以后三餐朕都在福宁宫用。”武则天看着云乾涵身上穿着的单薄衣裙还是刚把她接回宫里的时候,让人按照她喜欢的样子做的。
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后宫就已经做了冬装,可云乾涵这里却没有。
“今年管冬装的一干人等,都送去慎刑司。”武则天扶着云乾涵坐在床边,一边蹲下身给云乾涵穿上了王喜刚刚从一个小宫女手里托盘中的,用雪狐皮毛做的靴子。
“陛下,不要怪他们,这只是他们在后宫里生存之道。”云乾涵没有让武则天扶着自己,而是挽住了武则天的胳膊。
武则天对云乾涵这种主动靠近自己的依赖很是受用。
王喜十分有颜色的从床榻上拿起来武则天刚刚给云乾涵压风的紫色狐裘披在了武则天的身上,而此刻安嬷嬷也早就把云乾涵的白色貂裘连帽大氅拿了过来。
武则天随意的把自己身上的狐裘系带系好,而后从安嬷嬷手里拿过云乾涵的白色貂裘连帽大氅,给云乾涵仔细的穿好,同时把帽子也给云乾涵带好,把云乾涵上上下下包了个严实,这才重新让云乾涵挽住自己的胳膊,带着云乾涵慢慢的往外走。
“陛下,暖手。”安嬷嬷小跑的将一直放在炭火盆旁边椅子上的云乾涵白色狐皮暖手拿了过来,递给武则天。
武则天接过暖手,让云乾涵挽着自己胳膊双手抱住暖手。
云乾涵只是淡淡的开口求情,似乎并不是多么在意,后宫人心凉薄,逢高踩低。
而事实她也确实是不在乎的,毕竟那些人也是听命行事罢了,哪边势头足,他们就站在哪边而已。
说到底根源所在是武则天。
自己一直在武则天心里都是通情达理,温文典雅,体贴入微的。
这种形象不能破坏,所以有些时候戏是有做足的,既然被别人想要演戏,自己不能只是看戏,怎样都要参与,那就看看最后谁演的更逼真,更能欺骗人了。
“小心脚下,台阶。”武则天脚步很小,站在寝殿门口的台阶前放慢了脚步,同时自己先迈步上了台阶,之后用手拉住了云乾涵的手。
“陛下,屋子里现在很多人么?”云乾涵温顺的任由武则天对自己彰显她的柔情。
同时她脑海里想起来刚刚上大学那年,她沉迷各种古代宫廷的故事,而看过了太多宫廷故事的她,只有一个感觉,就是自古帝王只会宠,不会爱。
帝王本薄情,一生中最爱的人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也是自己。爱了人就是把自己的弱点交在了别人手里,身为君王怎么可能让人知道自己的弱点……
君王可以把你宠上天,但是绝对不会爱你入骨,或者应该说君王绝对不会容许自己爱。
武则天身为君王,自然也是一样的,她可以宠一个人,可以喜欢一个人,但是绝对是不会爱上一个人的。
就是因为这样,在自己没有开始连续不停地做梦,关于过去开始的记忆一点点复苏之前,自己都没有对她交付自己的爱情。
有些人不管经历多少次的轮回,本质也不会变的。
心里多少还是庆幸的,自己没有因为盲目的崇拜而爱上武则天,现在有时想想都会觉得后怕,若是自己真的爱上武则天,怕是真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多,就是我的几个侍从。我知道你喜静,等会让他们把寝殿里的地龙烧热,炭火炉撤下去,就让他们去外面伺候。”武则天握了握手里的瘦的骨节分明,苍白无血色的小手,小声的解释着,似乎自己声音只要大一点,就会吓着现在陷入黑暗的云乾涵。
“陛下我嗓子火烧一样疼……”云乾涵的声音中带着些惊怕和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