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般人眼里,怀孕终究是喜事,尤其是郑苒身在皇家,前一胎生的还是个女儿。
但作为她的亲人而言,赵敏禾却忍不住想到她这次怀孕的危险系数上。
她的不安很快就有了佐证——郑苒怀团团时看到什么都想吃进肚子里,睡眠也十分充足,甚至没有任何的妊娠反应,简直比没怀孕时还健康。这一次胎儿还没满三个月,她便开始吃什么吐什么。
这一日,赵敏禾将脸上的担忧收起来去隔壁看望她时,碰到了小吴氏。
小吴氏也同样担忧女儿,便常常上门探望。
她进房时郑苒刚刚吐过一轮酸水,嘴里无味,什么东西都吃不下。韶亓荿殷勤而急切地捧着一只痰盂伺候着,小吴氏则正轻声哄她:“你就是自己不想吃,也得为孩子想想。一直吃下东西,便是你受得了,孩子如何受得了?”
赵敏禾见状,快步进去也跟着劝了几句。
郑苒这些日子被折磨得口中索然无味,身体也渐渐消瘦,她本就是个没什么耐性的人,经常如此下来,不免气急败坏低头盯着自己的肚子道:“这孩子现在就这么折腾我,一点儿都不孝顺!”
韶亓荿缩了缩脖子,作为罪魁祸首的他不敢说话。
小吴氏轻轻拍了女儿一下,道:“浑说!它懂什么,再说折腾,退一万步说那也是你先不给它吃东西的。”
郑苒耷拉了脑袋,只觉得真是辛苦。
等郑苒勉强吃了些白粥,小吴氏和赵敏禾一起出来,韶亓荿继续留在床边照顾着。
赵敏禾临出门前又回首看了看夫妻二人,见郑苒脸上带着些苍白卧在床上,而韶亓荿正握着她的一只手,坐在一边看着她睡,眼神专注。
她微微叹了口气。这两人感情倒是不错,但怎么就糊涂了呢。
一般她们这样人家的女子,医理不说精通,也总是会学些皮毛的。赵敏禾记得吴氏请来教导她的医女曾说过,女子两次有孕,中间最少也要隔开一年。怀胎是大事,接二连三地生孩子,身体得不到充分的自我调节和休养,产道因生产所受的损伤也未完全复原,如何能健健康康地孕育孩子。
显然小吴氏也觉得郑苒怀孕太频繁了,离了女儿跟前脸上也染上了忧色。
她对赵敏禾道:“阿苒太任性了,这一胎本就有些凶险,她还如此挑食。”
赵敏禾也有些拿不准,却还是实事求是地劝慰道:“姨母,阿苒现在还并未到危险的时候。况且初期,胎儿所需的营养也少,如今她少吃些倒是无碍,只要阿苒的孕吐快些过去便好。”
小吴氏叹一口气道:“但愿如此。”
赵敏禾接着道:“姨母安心,我每日都会来看看阿苒,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便立刻派人去通知您。”
郑苒终究是出嫁女,小吴氏确实不好每日都来,闻言也安心了些。
接下来的时日,郑苒的孕吐稍微有了几分起色,却也只是对白粥一类基本没有味道的食物才能咽得下去,换上诸如鸡汤等营养之物,她照旧连闻都闻不得。
赵敏禾便还是天天往隔壁跑,即使安慰自己好歹她的情况没有恶化,赵敏禾也并不能就此安心——光喝白粥,她可怎么撑过生产之苦。
她愁苦的情绪自然也影响到了韶亓箫,他问起来时赵敏禾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与他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