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赵南,一个是李小菊。”
“呵呵!”李然冷笑了一声,“你事先跟他们打过招呼了?”
“出于礼貌,我先向您打声招呼,随后马上通知他们。”
李然想,你李文成挖墙角居然大言不惭地明着来了!她冷冷地说道:“不用跟我打招呼,他们都是自由人,想走我拽不住,想留我诚心以待。不过,我倒想知道‘领走’他们的理由。”
“你看你看,生气了不是,呵呵”李文成厚颜无耻地笑道,“赵南呢本就是我们公司的职工,前些年单位不景气,不得不让一些同志包括赵南下岗,现在条件好了许多,人手问题突然有些偏紧,赵南是我们厂培养出来的人才,所以叫他回去是水到渠成的事;至于李小菊,她是我的亲生女儿,呆在贵公司不成体统,别人会说三道四……”
李文成正说着,赵南和李小菊先后闯了进来打断了他的话。
“厂长,还记得以前你是怎么刁难我的么?不劳驾您通知了,现在我就明白地告诉你,我不回去,想怎么着随您看着办!”赵南说完,气懑懑地坐在另一只沙发里。
“呵呵,赵南啊,咱们厂以前没能慧眼识珠是我糊涂,但你毕竟是咱们厂的正式人员啊。厂里现在缺人手,像你这样的精英正是大显身手的时机,我怎么忍心你总是借留他人的屋檐呢!再说,为国分忧,为厂出力也是你义不容辞的责任么,呵呵,无论怎么说,咱们厂也是国营单位,饭碗虽旧,却是铁的,打不破的,民营企业有这保障吗?这国家的政策一会儿一变,谁知道什么时候又要革资本主义尾巴呢?呵呵,年轻人,眼光要放长远点,可不要意气用事啊!”
“你……”李文成的话把赵南噎住了,他一时竟想不起怎么反驳。
李小菊脸上还有泪痕。李然示意她坐下,但她没坐,倔强地站在那里似乎要跟人拼命似的。她接上了李文成的话,“赵总是你们厂的正式人员,可我不是。二十年来,我跟我妈孤苦零丁无依无靠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在家里闲坐了这么多年无所事事你又在哪里?这次我承蒙李然姐惠顾,刚刚有了工作,你又来搅和,你还是人么,有一点廉耻吗?”李小菊禁不住呜咽起来。
“呵呵,菊啊,这些年是我对不住你们母女,可你总得给我立功赎罪的机会啊,我这不正想着补偿你们吗?”
“见你的鬼去吧!”李小菊怒不可遏,“不稀罕你的施舍,二十年前你离开我们我们能活下去,现在,我们离开你一样能活下去,如果还有一点良心,就请你离我远点,我这辈子都不愿再见你。”
李然这才弄明白小菊和李文成是怎么一回事。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他们是一对正常的父女那可就惨了。不过,她感激李小菊,她相信她识得大是大非。
李小菊转过头对李然说:“李总,如不嫌弃,请留下我,我保证一心一意好好跟您干,我喜欢跟着您,任何地方我都不去,哪怕您不要我。”说完,她向李然鞠了个躬,转身打算离去,就听李文成说:
“你和赵南去我那里打探情报的事我都知道了,知道你们的行为属于什么性质么,是窃取商业机密,是违法的,当然,只要你们跟我回去,我保证既往不咎……”
李然打断了他,“李总这话像是在警告我李然啊,您的既往不咎怎么听也是要狠‘咎’的了,即是这样,我的两个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放的,哪怕他们自己愿意跟你去我也不会放手,您想做什么,自便吧!”
李文成忿忿地从沙发上站起,将所有的斯文抛之脑后,“李然我告诉你别太得意,你会害了他们,你不仁我李某断不会义,告辞!”
第二天,赵南接到他工作手续所在单位——凤城市副食品开发公司办公室发来的通知函:您因严重违犯单位规章,经上级领导研究决定,给予开除公职的除分……
看完通知函,赵南自嘲地哈哈大笑:“终于离得彻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