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月快登上马车之前,又折转身:“掌柜,大小姐如果觉得这衣裙需要修改,到时闭月再拿过来。”
掌柜赶紧应下:“闭月姑娘尽管放心。大小姐如有什么吩咐的话,差个下人过来就行,不用再劳烦姑娘亲自跑一趟了。”
闭月笑笑:“这是大小姐选了在及笄礼上用的,自然是马虎不得的。”
说完,便登上马车离开了,掌柜便也回转身到了店里。
这时,从隔壁店铺的拐角阴影处慢慢地走出了一个人。
虽然已经是走得极慢了,可还是能发现她的脚是一瘸一拐的;再仔细一看,不是欧阳盼兮又是哪一个呢。
她刚才正路过这儿,突然觉得前面的马车十分眼熟;再仔细一看,果然是顾府的马车。这心里,便是猛地一惊。
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吃惊;可是她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当时确实是吃了一惊的。
是怕她?
为何要怕?顾香冷现在还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自己却是平民家中的儿媳妇;自己和她相比,便如同草鸡和凤凰的区别,便如同泥浆和云霄的区别,便如同光脚和穿鞋的区别。
俗话都说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那自己又有什么要害怕的地方呢?
可是,既然不怕,为何要吃惊?
欧阳盼兮一边隐在暗处一边想了好久,思前想后,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答案;该是自己想亲眼看看,这个女人如今活得是怎样的一种状态。是快活恣意,还是愁眉苦脸?
其实不用细想,便也会知道顾香冷的日子会很是轻松悠闲;便如同以往那般,不用自己奋斗努力,便能过上人上人的日子。
再想想自己现在的日子,才过门多长时间哪,整个就如同那最低贱的市井妇人过的日子一般;既没有显赫的夫家,又没有可依靠的娘家。
就如同这冷月轩里的衣服首饰,自己当初也曾穿戴过;如今于己,却是一副可望而不可及的样子了。
最为可恨的是,连含贝这个小贱人都是趁机踩了自己一脚,趁着自己没提防就爬上了季哥哥的床;而自己的季哥哥对着自己是一幅冷冷淡淡的样子,对着她倒是呵护有加的样子。
两个人在一起倒是亲亲热热的,含贝还经常挑衅地针对自己;而每当这种时候,季哥哥却又总是帮着她的,真是想到这一点就堵得慌。
自己这时才想到了束素的好;人虽然木讷,却没有那么多的歪脑筋。可惜的是已经被自己给卖了;为了让自己手里多两个私房钱,当初毫不犹豫地便通过牙婆子将她给卖了。
自己从看到马车开始便一直躲在了暗处,原以为能够看到顾香冷从冷月轩里出来;可事实上却只有一个闭月,压根就没有看到顾香冷。
欧阳盼兮不免有些失望,可转念一想连闭月都能乘着马车出入,那顾香冷肯定还是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这一想,便又有了很大的愤恨。
哪像自己,现在都是步行上街的;在娘家时再不济还有可以乘车的时候,嫁入季府后却是连一次马车都没有坐过。
因为整个季府对自己的不待见,包括公婆和季哥哥;特别是三皇子逃出京城后,公婆整天都处在一种惶恐的境地中,对自己的态度也就更不好了。
所以,她便是连坐马车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她一直觉得是顾香冷才把自己害到了如此的境地的;如果那天晚上顾香冷能够中计的话,自己和季哥哥又怎么可能落到如此境地呢?
所以,顾香冷才是引起一切不好的罪魁祸首!
不过刚才听到闭月在说,顾香冷似乎要及笄了;再仔细想想,顾香冷比自己小半年左右,那日子也好像是快要到了吧。
欧阳盼兮慢慢地向前走着,脑子里在慢慢地想着;等过了许久,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