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游庭钧不遇到顾香冷,那估计是八辈子都想不到参加这个乡试的。
要知道在梁国历来有“学而优则仕”的传统,读书人寒窗苦读为的是明晓事理,同时更为的是将一身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只有通过科举考取功名,然后慢慢在仕途上有了发展了,这人生的价值才算是实现了。
游庭钧相比较其他同龄人来说,他是没有这方面的焦虑的。
因为他不需要做官,所以压根儿就没想到要去参加考试。
因为这考试确实也是很繁琐的一件事情。
这乡试只是第一步,随后还有会试、殿试;能够进入殿试便算是赢了,可即便是殿试的前三甲都只是进翰林院,做个七品的小编修。
然后等到三五年过后,有的可能做太学品正,有的是去鸿卢寺,还有极少数可以去礼部;这样的待遇,显然并不能吸引游庭钧的关注。
要知道,此时的游庭钧早已是名动天下的神医了,又怎么可能再去为了一个小小的官位而屈就呢。
可是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难料,当一颗小行星遭遇了另一颗小行星后,事情便发生了变化。
这话还要从前面说起。
游庭钧自山庄密室被黑衣人闯入后,懊恼了几天也就把这事给揭过了;不过并不是将这件事给放下了,只是把那份郁结之情给抛掉了。
在虫草将密室连着打扫了三遍的同时,他们父子俩又将密室的每个角角落落都仔细排查了一遍;等确认室内的一切物体都还是如同先前一样摆放后,这才满意地让江湖上的朋友重新在密室外布了一个阵法。
这个新的阵法依托了假山、树木等进行障碍,将密室隐在了树丛后;如果不是特别熟悉的人,即便就在近处,一时半会也是看不出这树丛后面还藏了一间密室的。
这样的阵法,显然是比前面那个阵法更为复杂当然也是更加难以破解,这样的安全系数也就更高了;父子俩看着十分满意,然后游庭钧才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父亲。”这些天来,游庭钧已经把这个词给说得很是顺溜了,此时再说,便觉得都是顺理成章的事。
“什么事?”游庄主见儿子露出迟疑的神色,很是不解;在他的印象中,儿子一直是很有决断的人,绝不可能有委决不下的情况。所以此时见儿子这样的表情,自己的脸色也是凝重了起来。
“孩儿去顾府问诊的时候,顾老爷给了孩儿一本《本草纲目》;书中所记载的草药和药方,孩儿近来一直在仔细领悟其中的奥妙。”
《本草纲目》?
游庄主一听,颇为震惊;他没有想到,京城顾府竟然会有这样一本药典珍本,这可历来都是学医之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说句不太好听的比喻,如果被有些人知道的话,为了能够得到这样的珍本,估计即便是杀人越货这样的事情都是愿意干的。
眼下,顾府却是把这珍本给了自己的儿子;如果说单纯是出诊金的话,这份诊金便显得有些贵了。
游庄主心中有疑惑,却不敢问出口;因为儿子此时提及此事,很明显是还有下文没有说出口。
果然,游庭钧迟疑了一下,便继续往下说。
“孩儿看到那上面的一则药方,记录得很是详尽;孩儿想可以借鉴这方子,再加上一些成分,然后给母亲进行治疗。”
“如何治?”
一听儿子说是找到了可以帮助自己夫人进行治疗的法子,游庄主赶紧盯着问了下去;不知是激动还是紧张,他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孩儿还没有想得特别清楚;只是,孩儿想试试药浴。”
听了父亲的问话,游庭钧再次迟疑了;又是等了好久,才终于回答了。
这也正所谓是“近乡情怯”吧,明明是两个神医,医术确实都极为高超;可是一想到即将为自己最为亲密的人进行治疗时,却一直担心会有这个或那个的不足,从而产生不好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