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事孩儿也想过,只是真要操办,似乎不是那么容易,还是要从长计议的。”
顾缪茆茆方才看着老夫人和顾之琛的神色,便知道老夫人今晚会有此一问;只是前几天,顾之韫才刚跟自己说起这事,今天老夫人却又主动提及此事。自己倒是要暗中注意一下,这个小姑的能量可是不低呢。
“哎,我也知道此事有些棘手;只是当初的一念之差,现如今害得琛儿如此光景,可真真是我的罪过啊。”
顾老夫人忆及当初,不由有些懊悔。
虽说当时夫君还在,这门亲事是夫君的主张;可是毕竟自己也是同意了这门亲事的,并亲手将小女儿送上了花轿。
可谁知道后来陶府会如此行事,特别是不管不顾地追随着长子去了外省,这才是彻底断了他们在京城的财路,也是彻底地坑了自己的小女儿。
如今,小女儿带着外孙前来京城;虽说不能用投奔来形容,可是大体的境况也是相差不多了。
自己时隔那么多年,再重新看到这个小女儿;身上所穿衣物竟然还不如自己院子里的婆子。再看那脸色,几乎就是面黄肌瘦的感觉了;特别是那双手,真真是像顾府的粗洗婆子的手了。一看便知,琛儿在夫家是过得极不如意。
自己这个顾府的老祖宗心里,可真的是心酸异常哪。
当时,自己心里便已是开始了盘算;想着总要有个法子,让琛儿回去后能过得舒心一些。
可是,自己也知道,这事有些儿难办;所以今晚让顾缪茆茆前来,只是预先告知一声,让她把这事儿先放在心上而已。
此时听长媳这么一说,顾老夫人也是叹了口气:“这个理我自个儿心里都是明白的,可是真要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琛儿的样子,又不管不顾的话,我这心里难受啊。”
“母亲,你快别难过,容茆茆来想想法子。”顾缪茆茆看着婆母如此神情,也不由的有些动容。
在自己印象中,自己的这位婆母一直是稳如泰山的老太君,面临任何事情都是一副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动容的神色;此时,却完全是卸下了那种镇定的模样,只是一个在替女儿忧心的寻常老妇人而已。
顾老夫人知道长媳是在宽慰自己,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又拉过顾缪氏的手,轻轻拍了两下。
顾香冷走到祖母背后,轻轻为祖母捏起肩来;长辈之间在交谈,自己是没有自己插嘴的份。自己所能做的,也只不过是用行动来表示一下自己的孝心罢了。
屋内的气氛有一些的凝滞,三个人都在思忖着这事到底该怎样来操作。
“母亲,其实如果硬要将她们母子留下,那也总能想出办法的;只是依顾府目前的情形,还真难说这对他们来说是好还是坏?”
顾缪茆茆沉吟了许久,才低低开口;不过,她的顾虑确实也是对的。
如果是太平盛世,那最多自己就是担着个倚强凌弱的名头;不顾陶府的看法,强行将他们母子留下,或者直接上门讨回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