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把他吓成这种样子呢?
可叹的是,自己这个往昔里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是直到此时都是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整个人只是像筛子一样不停地在那儿抖动。
又问跟去的随从,随从也不清楚;原来季明毅为了便于行事,还不知道是出于这种事情毕竟是羞于启齿的原因,到了宋府门前便吩咐随从待会到门口候着即可,自己就一个人进了府。
所以随从只知道自家公子是被宋府的人架着出来的,也没有宋府的主子跟出来;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
季尚书便知道此事是坏了;至于坏到何种程度,只要看看自己儿子此时的样子便知道了。
季夫人本来还在等着今晚的结果,可是看到了儿子的样子,自然也是吓坏了,一个劲地在旁抹着眼泪,被季尚书忍不住呵斥了几句。
然后,就忙忙地派人去请医生,又让管家拿了自己的帖子,去宋府递贴询问。
后来,医生是被请来了,看诊过后说季明毅并无大碍,只不过是惊吓过度而已;遂开了安神助眠的药,并煎服了让季明毅饮了,果然便慢慢安睡了。
可是,惊吓过度这四个字,对于季府来说却不啻于是平地响起了一声惊雷,到底什么样的事情能让堂堂尚书府的嫡公子惊吓过度,而且还是过度成这样的样子?
去丞相府递拜帖的人却又回来了,说是丞相府的门卫说,自己的主子在忙,不见客。
这下,季尚书夫妇的疑云更重;同时,心理负担也是更重。
季夫人想到了自己的妹妹,终于连夜派人往欧阳府去了一趟;却探知了欧阳盼兮脚踝受伤,自己的妹妹此时正哭的昏天黑地的实情。
于是,季尚书夫妇俩人便呆了,情知今天这事断是讨不了好的了。
再如何,不管欧阳盼兮的脚踝是如何受伤的,按照情理的话,宋府都应该替盼兮延医问诊,断没有就这样不闻不问的道理。
既然不闻不问,那便是此事坏了,宋府都懒得搭理了;而至于怎么会搞砸的,十有八九还是出在盼兮的身上。
于是,就派人四处去打探消息,夫妇俩也都没敢入睡。
好不容易到东方已经开始微微泛白,才有那探听消息的陆续回转了;有的说听哪个府上传出太后昨晚盛怒了,有的说听哪个府上的公子说了昨晚欧阳府的小姐坏了贞洁,如此林林总总,季尚书夫妇是越听心越凉。
所以,到太和殿来上早朝的时候,季尚书的心是拔凉拔凉的;他想凑到宋丞相的跟前说上几句,可看着宋丞相那阴沉的脸,却是什么都不敢说。
直到此时,他跪倒在地上,心知是逃不脱处罚了;可是,他还侥幸,自己是三皇子一派的,再怎样处罚也只是罚掉些俸禄吧。
百里皇上见火候差不多了,这才咳嗽了几声;一旁的小太监尖着嗓子喊了声:“肃静”,便见卫公公面无表情地俯身在皇上嘴边不知在听些什么。
底下的声音便慢慢轻了,都想听听皇上到底会说些什么;又见皇上附在卫公公耳边,说话说得有些累的样子,殿下这些命官的心便又是“咯噔”了一下。
终于,眼见皇上喘着气给说完了,卫公公直起了身子,又向前跨了一步:“礼部尚书门风不正,治家无方,德不配位;即日起,革职自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