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扬手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丝难堪和愧疚。

楚子墨盯着楚清扬，良久，他才将目光从楚清扬的身上移开，“看来，皇上今天是没心情陪臣弟喝酒聊天了，臣弟先告退了。”楚子墨耸肩，然后看也不看楚清扬就转着轮椅转了过去。

苏凝雪看着楚子墨的身影，又看着楚清扬那难堪愧疚的脸，突然觉得有些好奇，楚子墨和楚清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楚子墨口里的梦儿到底是谁啊？

正想着，旁边一直温着的蜜酒突然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水开了，酒香更浓。

“小季子，还不替朕倒酒。”楚清扬突然开口道。

“是，是，是。”小季子微微一，瞬间回过神来，忙替楚清扬和苏凝雪各倒了一杯酒。

“来，凝雪，今天咱们不醉不归。”楚清扬端起酒杯朝苏凝雪一举，不待苏凝雪作何反应，他便仰头将那杯酒灌了下去。

苏凝雪微微一笑，也端起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蜜酒甜甜的容易入口，下着那些精致的小茶，一杯一杯也不觉得多，只觉得沉醉。

苏凝雪看着楚清扬一杯接一杯的喝，后来，干脆自己替自己倒酒。

“你怎么不喝啊，来，你陪朕干一杯吧！”似乎察觉到苏凝雪看着自己，楚清扬将酒杯递到苏凝雪面前看着她道。

苏凝雪看着楚清扬，抿嘴笑了笑，于是，伸手端起酒杯，与楚清扬轻轻一碰，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上林苑里安静极了，只有风吹过和花瓣坠地的声音，苏凝雪与楚清扬相对而坐，两人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一杯一杯的慢慢的喝着。

“凝雪，你知道吗？朕，子墨，随风，还有沁梦，我们从小就一起长大，每天一起去尚书房上课，在上林苑折梅花，在御书园捉迷藏……”楚清扬说着说着，声音突然有些哽咽起来，他仰头干了一杯酒，再抬起头来时，眼眶已微微泛红，“你说，人为什么要长大了？”楚清扬侧过脸看着苏凝雪，苦苦一笑，然后又替自己倒了一杯酒。

“皇上，您喝多了。”苏凝雪将手覆在楚清扬的手上。

“让朕喝，朕真的好想好好醉一场，一醉解千愁，就让朕逃避一下，一下就好。”楚清扬抬起赤红的双目看着苏凝雪，神情悲伤。

苏凝雪看着楚清扬，缓缓的将手收了回去。

酒杯空了又满，满了又空，苏凝雪看着坐在她面前的楚清扬，看着他一杯一杯的喝着酒，看着他旁若无人的忧伤，看着他自顾自的陷入自己的回忆里。这是她第一次，也是惟一一次看到这样的楚清扬，她不知道，待他酒醒以后，还会不会记得今天发生的一切，还会不会记得他跟她说过的这些话。

人，为什么要长大了？

苏凝雪垂眸勾起一抹苦笑，伸手端起面前的酒杯，用力的抿了一口，那浓香的酒味开始在嘴里漫延开来。

“凝雪，朕真想回到从前，朕真想不做这个皇帝，不做这个皇帝……这样，梦儿就不会死，随风……随风也不用为了朕去芜城，子墨他……”声音渐渐的低了，楚清扬趴在桌上，脸颊绯红，右手在空中轻轻挥舞着。

他醉了……

楚清扬的手突然倒了下去，酒杯从他手里滑落，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他动了动，然后睡了。

“皇上，皇上……”季公公上前轻轻唤了几声，见楚清扬没有反应，于是将目光望向了苏凝雪，“贵妃娘娘，您看这……”

“你扶皇上回去吧！”苏凝雪站起身来看着季公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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