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爱国立马站了起来,非常恭敬道:“陈老。”
左耀清也有点差异,心想陈老是燕京领导,怎么在这个时候打过来了。
陈寅在电话那头说道:“爱国同志啊,你们南州最近是怎么回事?举报信都送到燕京高层这里来了。”
刘爱国说道:“陈老,我的工作失职,我检讨。”
陈寅说:“举报信里那个彦俊,现在在你办公室吧?”
刘爱国又是大吃一惊,燕京那边怎么知道彦俊此时在自己办公室的?
“是的。”刘爱国不敢隐瞒。
“我谈三点意见。”电话里的口气非常严肃,让人不容置疑的感觉。
“您请指示。”
“第一,这个彦俊不能留了,这次你不要放他回去了,现在直接通知省厅派人把他带走审查;省纪委要和省厅联合办案,不管牵涉到哪一级领导,必须查清楚;第二,南州市局的肖天宇也得拿下,公安是人民的卫士,肖天宇这样的蛀虫不能留;第三,你们南州最近的风气很不好,你们得好好反思总结,尽快部署行动,好好整肃。”
陈寅说完,刚准备放下电话,又补充道:“这次是燕京督办,地方领导敢护短或者做手脚,一律查办。”
现场安静的一根针掉到地都能听得见。
彦俊和左耀清都听到了电话里的这次对话。
刘爱国颓废的瘫在了椅子。自己的这个儿子,从小没享过一天福,到了南州又摊牢狱之灾,这刚生活的有模有样,现在自己又要亲手把他送进去。
刘爱国不禁流着泪,仰天长叹了一声。
左耀清稍微冷静一点,说道:“陈老是余南山的靠山,这次这么赤裸裸的下命令,看来余南山是急了。彦俊啊,你这次真的不该这么逼人太甚。”
彦俊在新闻经常看到陈寅,他当然知道陈寅是什么人,这样一个大领导下命令弄死自己,那全国估计也没人能救得了自己了。
彦俊看着刘爱国颓废的样子,突然有点于心不忍,说道:“事情弄成这个样子,您也别难过了。”
左耀清此时也没辙了,他心想,余南山这次也有点太毒了,如果自己和刘爱国违反燕京指示保了彦俊,那等于是和燕京站到了对立面,政治前途也完了;可如果不保呢,彦俊完蛋。
彦俊此时也想到这里面的关节了,说道:“两位领导,你们也不要纠结了,这次你们必须把我办掉,你们不办我,燕京会把你们调走,换别的领导来办我。这样又何苦呢?”
理当然是这么个理。
但对于刘爱国来说,这个决定太难做了。
此时此刻,没有亲情的羁绊,左耀清反而冷静一点,说道:“老刘,我们现在在位置,好歹能保他的命,如果我们不在位置,以余南山的为人,彦俊的命肯定保不住。孰轻孰重,你得细思量啊。”
这句话倒是点醒了绝望的刘爱国。
彦俊说:“我的命不值钱,但求你们不要动我公司的人,任何事由我扛。”
“闭嘴!”刘爱国气的把电话机都摔到了彦俊头。
省公安厅的经侦总队长来到办公室后,左耀清交代了一句:“不要随便扣帽子,不要给罪受,但也不能包庇,要实事求是。”
这句话的前半段,大家都听懂了,是不能胡来,不能随便给彦俊安罪名。
可是后半句要求的实事求是该怎么理解呢?很多人都知道彦俊的公司有擦边球的情况发生,既可以让彦俊为集团里的违法行为负全责,但也可以认定彦俊不知情啊。
到底往哪个方向办?经侦总队的领导多少感到有些棘手。
但接下来的事,余南山给出了方向。
余南山向来喜欢使用连环计,一环扣一环,让人断难脱身。
当天下午,依照陈寅的指示,南州公安局局长肖天宇被暂停了公安局长职务,暂由常务副局长马瑞名代行局长职务。
而马瑞名代行局长职务之后的第一件事,是部署行动突袭百乐源,抓捕乔洋及其手下,查封了百乐源的账目和银行账户。
余南山之所以这些年屹立不倒,是因为手段之快准狠,常人根本不能望其项背。
昨天晚,通过彦义强暴幼女这一偶然事件,余南山能准确找出缝隙,先是搭救彦义,离间彦俊和彦义的感情,接着写好举报信,给彦俊扣涉黑的帽子,然后联系燕京高层,直接给南州省里施压,控制住彦俊。最后通过调离彦俊的党羽肖天宇,通过自己扶持的马瑞名突袭百乐源,控制住乔洋。
仅仅一天一夜,新精进的两大核心,彦俊和乔洋被控制起来了。
严丝合缝!
一环不让!
直戳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