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枚瓷片旋转着迅速飞了出去,轻薄的车帘被瓷片带过的内力掀起,扬起时的边角碰到了于银丝撞在一起的瓷片。
随着“呛呛”的声音,瓷片旋转,四周尖锐的棱角迅速的割断了银丝。风干的空气中,瓷片穿过漫天飞舞的银丝短渣和被打碎的车帘一角,直直的朝着一个方向飞了过去。一片封喉,紧接着一声短促的惨叫从外传来。
被巨大的内力带起的车帘,这才悠悠扬扬的落了下来,挡住了云歌的视线。
她的心咚咚的跳着,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竹香,手紧紧的攥着禾临的袖子,整个人跌在禾临的身上,被他的手臂环在怀中。
“没事了。”禾临拢了拢手臂,俯耳低声说道。
却在这时一道裂帛之声破空而来,一柄铮亮的短箭刺破挡住的窗帘,急速射来。禾临立刻将云歌的脑袋摁下,脚下一蹬桃木茶几,轮椅咕噜的滚动到了后头,险险避开那支突如其来的短箭。
短箭一扬窗帘,从另一边的窗口飞了出去。
后脑被禾临的手稳稳的压下,只觉一袭竹香侵略般的钻入鼻中,云歌诧异的瞪大了眼睛,眼下是禾临近在咫尺的脸,近到只能看到他的眼睛。
那双眸子在云歌欺身而来的阴翳下流光微动,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她有些不知所云的眸光,像是盛夏里烈日下的知了,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禾临的心中放大着,叫嚣着。那些深藏的压抑,带着连日里未见的思念,在小小昏暗的马车内裂光而来,铺天盖地。
禾临微微起身,手掌托着云歌的后脑,在云歌惊讶的双眼中,朝着她的唇畔吻了上去。那个吻很轻,像是蜻蜓掠过了水。
如同闪电一般从云歌脑子中过了去,唇畔边温热的触觉真实到所有的感官都放大了好几倍,她满脸震惊的看着禾临,似乎还未从方才中回过神来。
“能当是我讨要的感谢么。”禾临被她这幅吃惊的模样逗笑,半带认真半带打趣的问道。
就在这时车帘忽然被人从外掀开,白亮的光芒猛的照了进来,洒在了两人的身上。掀开车帘的赵楠愣了愣,看着里面的画面一时僵在了原地。
云歌被来人惊的心中一震,她猛的回过神来,扭头便看到了满脸尴尬的赵楠,一想到方才的事她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随后迅速跳开了禾临的怀中。
两人之间拉开了空隙,温热很快散尽,融进了清亮的空气中。
“什么事。”似乎不满赵楠的鲁莽,禾临不悦的蹙了蹙眉头,伸手整理了下被压的起了褶子的毯子。
赵楠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举动失礼,眼看着禾临露出了不悦的表情,他立刻松手放下车帘,在外头单膝跪了下来。
“属下一时冲撞,还望少主轻罚。”他急急的说道。
“你也是一时心急,不怪你,有什么事说吧。”禾临平淡的声音传来。
赵楠跟在禾临身边已将近十年,自然是知晓自家主子的脾气,禾临向来性子淡泊,待人温和,别说惩罚了,就连呵斥都是少之又少。
“方才路边冲出了一队青衣的人,不过现在已经被我们的暗卫处理了。少主,您同斐公子没遭到偷袭吧。”赵楠起身站在马车旁,但这次并没有掀开车帘了。
“青衣?”马车内一旁的云歌皱了下眉头,低声念了一句。
她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禾临听到了,禾临手搭在了轮椅的轱辘上,同外头的赵楠吩咐道:“扶我下去看看。”
赵楠这才重新撩开了车帘。
马车处于一条绿荫小道上,阳光洒在整片的树林顶端,每片叶子上都泛着璀璨的光线,偶有一只麻雀飞过,静谧的林中便是哗啦一声
云歌还未下马车,一眼便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几个青衣男子,那些人年龄看起来都不大,即便是一具尸体,也不难看出个个都是相貌堂堂。
“这是青衣教的。”云歌拧着眉头,开口说道。她粗略在那几个人身上扫了一眼,心中又默默的点了一遍,却发现这里只有八个人。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当时在西都客栈内看到的可是有九个人。
“也只有青衣教的人什么武器都用了。”禾临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云歌,“这里不宜久留,先看看斐庄有没有累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