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气息连带着浅浅的杜若香,让云歌蓦地想起了昨晚,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她立马伸出手推向青尘。却是手刚刚抬起时就被青尘一把握住,他嘴角一扬,眸中的阴骘一闪而过,笑得有些邪气,“明明已经被人骗来了,现在还不老实么?”说着手臂一收。
腰上那只手的力量难以挣扎,云歌一个踉跄就贴近他的身子,萧阳见状不对立刻手握住腰间黑剑。
青尘这话却是叫云歌一怔,一时倒忘了离开青尘的怀抱,她抬眼示意了下萧阳,随后压低嗓音问道:“你什么意思。”
“笨,”青尘抬手敲了下她的脑袋,随后像其他男子一般搂着她继续往里走,声音略有些低的继续说道:“高舒城只邀请认识的人,你却出现在这里,不是收到了请帖被骗来的还有什么?”
“那……”云歌嗫嚅着,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谁给你的请帖。”青尘打断她的话。
云歌立马住了嘴,对于是香雪客的请帖只字未提,她现在想做的就是赶快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将口袋里的请帖处理掉。
青尘见她那副紧紧闭着嘴巴不说的样子,当下又有些无奈了,便也随她去了。两人很快便穿过前廊,进了后头的一个山庄。
经青尘一说,云歌才知道,原来西都城主高舒城每年都会在流水庄中举办一场以武林之人为中心的歌舞酒宴的席会。而这一次也无异,多是些年轻人为主,但几乎都是每年那些认识的人。而这些人中,香雪客就在其中,那么香雪客引诱她过来是做什么。
云歌随着青尘一同进了举办宴席的内殿,果然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席地而坐的香雪客,即便只是一个侧脸,她也能立马将他认出来。却没想到,的确如七焰所说,不少人都在这里,而且还是“老熟人”了。
青尘自然也看到了那些人,拍了拍她的手,目光缓缓的扫视了一眼歌舞升平的殿内:“不用担心,有我在。”
他的目光笃定,唇角含着一丝从容的笑,云歌收回自己的视线,没有应话,默默的垂下了眸子随之一起入座。
几乎是刚刚坐下,内殿里的一人就手拿着酒杯过来了。那人眸光中含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更多的是藏在眸底的阴霾。
“听说小侯爷加封将军,恭喜贺喜。”来人正是阴魂不散南水十三坞中的七长老年牧。
云歌睨了他一眼,不屑的笑了笑。
“嗯?”青尘蹙了下眉头,随后稍稍抬眼将年牧打量了一番,似乎在努力思索着什么,两片薄唇上下一碰,“咱们很熟么?”
年牧一愣,许是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青尘会如此不给他面子,当下脸色变了变,但碍于青尘的身份,到底是硬生生咽下了这口气。他眸光收了收,故作的随性的笑了一声:“侯爷真爱说笑,你虽然同在下不熟,但在下同这位云歌可熟的很呢。”
随即手拿着酒杯身子一晃,就对上了云歌。
“云公子,自上次南水一别,你可是多日未曾来我十三坞做客了啊。”他的语气阴阳怪气,声音不大,却是穿过了这些歌舞莺莺雀雀的曲子。
果然那些人都朝着这边看了过来,上次南水十三坞一事,叫许多人都对那个假斐云歌产生了不满,当下在这里看到云歌,均是目光不善。
年牧他同那女人本意是叫云歌得罪上暗河,但许是也没想到暗河迟迟未动手,并且销声匿迹了。而今日却在这里叫年牧碰到了她,依照年牧这人卑劣的心思,定不会就此罢休。
眼下这内殿里认出她来的人正一个个目光如炬的盯着她,这里面自然也包括了香雪客,事已至此,云歌也没想洗白南水一事了。
她笑了笑,淡定从容的在众人的目光中坐了下来,微微仰头倾着脑袋看向年牧,口气故作疑惑。
“年长老我看你年纪不大,怎么记性这样差,您这阵子不是老来大都么,上回我们还在月咏楼吃过饭呢。”
年牧不解的蹙了下来眉头,手中拿着青瓷小脚的酒杯,里头晃出了一圈浅浅的波纹。他盯着云歌淡然的神色,目光顿了顿,随即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干笑了两声,“瞧我这记性,来,来,给陪个不是。”说罢已是手臂一抬,仰头喝了下去,眼风恰好瞥见了其他人鄙夷的目光。
好个将计就计,他暗骂,却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了自己为自己挖坑的事实。
一句话便将来人噎了回去,青尘扭头轻笑了一声,手中拿起酒杯给云歌递了过去,咬文咬字的笑道:“请吧,云公子。”
年牧讪讪的在一旁看着,云歌接过酒杯,眸底含着笑意朝他示意了一下。
“哪里还要你陪什么不是,毕竟日后还要多多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