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好像真的如阮婉所想的那样,接下来的几天里,沈子煜没有再做与之前一样的事情,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这个认识让她很是松了口气——虽说有这样的结果是在预料中的。
至于他为什么会涌出这种荒诞的想法……
这种事阮婉不愿意去想,也觉得没有再去想的必要。
说到底,像他们这种各方面都差距巨|大的人,若非乔心愿在其中做纽带,是绝不可能有任何接触的。更别提,这辈子她已经打定主意不会去抢任何属于乔心愿的东西,妈妈是这样,其他事物都是这样——说到底,乔心愿无论哪辈子都没亏欠她,也没必要非要“偿还”什么。
这种想法也许对沈子煜有些不太公平,但说真的,阮婉对于他的这种“善变”真的是没有太大好感。如果喜欢的人能轻易发生变更,那么还有什么是不会变的呢?
这种事对她来说稍微有点……
转眼又是周六。
夏蒹葭“亲戚离开”,其余三人都没什么事,不冷不热阳光好无风沙——正是一个适合逛街的好天气。向来爱逛街的钱姑娘提议一出,获得了同志们的纷纷响应。
奈何,阮婉早上出门前,却接到了来自乔心愿的电话。
“姐姐。”
乔心愿的嗓音中带着明显的哭腔,这是阮婉在过去与之交往的岁月中很少遇到过的事情。毕竟她可是乔家的小公主,谁会轻易开罪她?而且她本身也是开朗的性子,并不是会动不动就伤春悲秋的类型。
“怎么了?”阮婉停下画眼线的手,问道,“出了什么事?”
“爷爷进医院了。”
“……什么?”阮婉愣住了,好在她已经停下画眼线,否则估计就要处理“飞出来”的眼线了。她本能地问道,“怎么会进医院?”这不应该啊。她记得乔老爷子的身体壮实地很,虽说偶有小病小灾,但总体来说还是很好的。上辈子她挂了的时候这位老人家都还健在呢,这个事实可是颇有说服力的。
所以,如果不是身体原因,那就是……
“爷爷是被姑姑给气的。”
听到这句话,阮婉心中只闪过一个词——果然。
“姐姐,爷爷当时直接就晕过去了。”乔心愿抽抽噎噎地说,“我从来没见过爷爷这个样子,我好害怕,他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阮婉安慰她说,“乔爷爷的身体一直很好,肯定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嗯。”乔心愿低低地应了声,好像被安慰到了一点,但同时还有更多的惶恐不安,“但我还是担心……”
阮婉叹了口气:“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医院,爷爷在急救。”
“哪个医院?”
阮婉听着乔心愿在电话中报出的医院名字,和她想的一样,并且离学校并不算远。虽说她并不想搀和乔家的事情,但乔老爷子向来对她不差,外婆的事也承了他不少情,若是不知道他住院倒还好,知道了怎么着也要去露次面的。
虽说对于不能一起逛街的事感到遗憾,但突发事件谁也不想的,寝室其余三人对此都表示了理解。
阮婉对着镜子看了眼,在确定粉底并不显眼的情况下,擦掉了刚刚画好的一点眼线,顺带换上了一件冷色调顺带看来又不会太素静的大衣——人家老人生病了还穿着大红大紫过去是拉仇恨,穿的太素也不太好,遇到乔书棋这种爱计较的吐槽句“我爸还没死,你就来奔什么丧”,她可真是妥妥要被泼一身狗血,哭都没地方能够哭——背着包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寝室。
她今天的运气还不算差,四十多分钟后就感到了医院。
阮婉到时,乔心愿正跟小可怜一样地戳在手术室门口,除她之外,乔家的其余人也都在,包括惹事的乔书棋。她坐在长椅上,双手撑着头,脸色苍白到几乎不像人。她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乔心愿和素芳华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而乔经纬和乔毅则一直在手术室门口来回徘徊,一刻不停。
“姐姐!”乔心愿在看到阮婉的第一个瞬间就冲了过来,然后一把紧紧抱住她,整个人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阮婉下意识张开双手,接住乔心愿后,后退了几步才站稳,她僵了一下,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后者的背脊,低声说:“没事了,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与第一次见面时相比,如今两人的身高差距变得越为明显,乔心愿抱着阮婉的时候,脑袋可以轻轻松松地磕在她的肩头。阮婉只感觉乔心愿的眼泪大颗大颗地砸落在自己肩头的衣服上,还有几滴染湿了她的脖子。这种过于亲近滚烫的温度让她觉得有些许不适,然而眼下显然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她抬起手摸了摸怀中少女的头,继续安抚着她的情绪。
乔心愿真的是害怕极了,她低声断断续续地说:“爷爷一直有高血压,也一直在吃|药和用别的方法调养,本来很稳定,可今天……医生说他之所以昏迷可能是因为高血压导致了脑血管破裂,幸好送医及时,否则……”她真的很害怕,她虽然不懂医学,却也知道脑子对人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一个部位,而现在,爷爷的那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