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祁宣奶奶再次握着阮婉的手千恩万谢时,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她有做什么吗?不就是请他吃了碗炒饭+面,怎么他突然就想开了?洗完碗后抹布一丢,一脸慷慨就义地对她说“你去打电话吧!”。
她正惊讶,他居然自己跑去打电话“投案自首”了。
他爹杀进来时手里还抓着扫帚呢,没成想糟心儿子居然张口就是一句“我跟你们走!”。祁宣爸爸当场就愣住了,原本还在酝酿着哭势攻击的祁宣奶奶和祁宣妈妈当场愣住——要不这俩婆媳关系怎么那么好呢?默契啊!然后他们就听到祁宣说“不过事先说好,不能把奶奶一个人留下来,没人照顾我不放心”。
一阵惊愕后,祁宣奶奶哭了,感动的,孙子没白养!
祁宣爸爸哭笑不得地骂:“臭小子,这事情还要你说?”
祁宣妈妈一边哄着婆婆,一边也是好笑。
总而言之这件事算是圆满收尾。
就这样,祁宣被他爸一路打着回了家——没错,想开了也要打,谁让他折腾人来着。祁宣妈妈连忙跟上劝拦,以防自家丈夫一不小心就下手太重。至于祁宣奶奶,则留下来代表一家人对阮婉表示森森的感谢。这位老人家不哭的时候,可会夸人了,阮婉被她夸得,差点就飘到天上下不来了。以至于把人送走后,她自己都还有点打转悠。
好在外婆一把揪住她耳朵。
阮婉一手捂住耳朵:“外婆你干什么呀?”
外婆斜睨她:“落地了?”
“……”讨厌,她都做了好人好事(虽说不知道是怎么做的),还不许她骄傲下嘛?
“别想太多早点睡。”外婆一拍她背脊,将阮婉往屋里推去。
彻底失去了“仙气”的阮婉肩头一跨,老老实实地打算洗个澡再看点书然后睡觉。她正往卧室拐呢,就听到她家外婆意味深长地在后面说:“祁家小子是还不错。”
“啊?”阮婉歪着头看自家外婆,有点不明所以。
“不过你年纪还这么小,要记得更好的永远在后面。”
这一刻,微眯着眼的外婆看起来是辣么智珠在握,辣么睿智英明,辣么……木有节操!
阮婉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这是在教育她“别这么早在一棵树上吊死,勇敢地奔向那一大片玉米地”吗?不,重点难道不是——
“外婆,您还记得我今年几岁吗?”
外婆拨弄了下手上那只从不离身的金镯子,淡定地说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外公已经登门求亲了,在见过我一面后。”
阮婉:“……”那时候和现在能比么?而且您语气那么骄傲是闹哪样啊!鼓励早恋么!
她正无语,就听到外婆说:“看到你没这心思,我就放心了。不早了,睡吧。”
阮婉:……哈?
愣了片刻,她才发现自己被外婆给涮了。上辈子外婆可没做过这种事,想来也是因为她一直表现地很“早熟”,所以外婆才会开这种玩笑。不过……祁宣……阮婉抱住手臂,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噤,她没特殊癖好,对这种嫩到滴水的小鲜肉真的没兴趣。
作为全班第一个转学的同学,祁宣同学得到了英雄般的待遇——整节班会为他而开。在李老师的首肯下,同学们用班费给他买了点赠别礼物,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不过是一支钢笔再加一个漂亮的笔记本而已——笔记本上还被写满了临别赠言,有学生的,也有教师的,据说还有一条属于路过时被揪住的教导主任。
祁宣被感动地差点鼻涕一把泪一把……好吧,这说法有些夸张,总之他的眼睛微微泛红就对了。有离别的不舍,有难言的感动,也有一点庆幸和后怕——如果他还和从前一样混日子,此刻离开时,会有这样的待遇吗?肯定是不对的吧,大家送他应该就像送赵能亮一样。这一点感慨也许微不足道,却足以左右一个世界观还未形成的少年在未来岁月里的选择。
在这节班会课的最后,李老师让他说几句话。
祁宣站在讲台上,说了几句依依不舍的心里话后,看向阮婉,突然说道——
“阮婉,有几句话我今天必须要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