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僵尸,善于较劲。
太阳刚落山,楚昕从木棚里爬了出来匆匆下山。回尸界时间来回不够,她跑到热闹的大街上,找了处/女人最多的花街。
某尸向来用鼻孔看人,天底下她唯一能看得起的,只有自己的亲爹。看着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对着大街上的男人拉拉扯扯、投怀送胞的,她甚是感兴趣却不屑向前。
她靠花街对面的拐角处站了一个多时辰,然后用法力缔造了个空间将自己需要的东西往里搬,直到大深夜才匆匆赶回茅山,在太阳出来之前吸食了些灵力。
庄逾臣打开门的时候,门被一堆物品堵住,刚一拉开门东西哗哗地往屋里倒,而某只僵尸已钻进木棚熟睡过去。恼怒的某人只得飞出屋外,一脚踢开木棚门弯腰抓/住僵尸的脚拖了出来,这一拖可不要紧,她不知何时竟学会裸/睡的本事。庄逾臣手里拖的竟然是根雪白修长的腿,当下不敢再施了,一个转身背对着裸尸,恼得衣袖一挥,门口堆积如山的物品全飞了过去,生生将楚昕活埋。
某尸活埋了一天,直到太阳下山才挣扎着爬了出来,趁着庄逾臣不在山上,她将买回来的东西全往屋里塞,堂而皇之的坐在镜子面前打扮起来。
庄逾臣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见屋外空旷旷的,他微有些诧异那只视灵力为生命的僵尸竟然没在吸食灵气。
屋内一片黑暗,庄逾臣刚推开门谁知竟然从屋里伸将一只雪白的酥手,一个用力将他拉了进去。庄逾臣尚未站稳,一具温热的身体紧贴着后背,女人香气弥漫在屋里,楚昕自身后抱住他,脸颊紧贴着他的背,“爷,你回来了?”
庄逾臣推开她的手走向桌边,点亮煤油灯,面无表情的他刚转身谁知楚昕已像条美人鱼侧躺在chuang榻上,她右手撑着个脑袋支起上半身,烈艳红唇轻抿了抿……
她媚眼如丝的望着他,两条腿若有若无的蹭了起来,“爷,你说奴家美不?”发/嗲的声音挠心挠肺,犹如穿肠毒药蛊惑男人心。
“唔……”见站着不动的庄逾臣眉头紧蹙,楚昕的纤纤玉/指沿着高耸的胸/部往上,轻轻拉了拉衣襟,“你觉不觉得好热啊?”
这一拉,衣衫半解,春/光一片大好……
“啊……”声音自鲜艳欲滴的红唇逸出,见庄逾臣锐利如刀的眼神一直盯在自己身上,可他却一直站着不动,楚昕打着赤脚上chuang,拖曳着薄薄的纱裙露着大半条腿婀娜多姿的款步走来。
她站在庄逾臣面前,妙曼的曲线紧贴着他结实的身体,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红唇在他嘴巴上轻轻/咬了一下,“你这样看着奴家干什么?讨厌,你是不是想吃了我?”柔若无骨的手,悄然在他胸膛上摸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庄逾臣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奴家想你……”楚昕媚/笑,手中的丝帕轻轻扬在冷傲无情的脸上,“吃了我。”
浓郁的香气呛进庄逾臣的鼻子,他的眉头拧成一根线,“想死,是吧?”
楚昕吃吃地笑,“我想死在你怀中。”
庄逾臣冷笑一声,扬手轻轻摸着楚昕的青丝,“楚昕,你以前跟过几个男人?”
“两个。”楚昕伸出两根手指头,“我爹跟楚涡哥哥。”
“……”庄逾臣满脸黑线。该懂的,她一窍不通,不该懂的,跟个屁精似的。
“不过,只要你愿意做我的男人,以后我眼里心里都只有你一个。”
“既然你眼里心里只有我,那就是为我死,你也是愿意的?”
楚昕最痛恨被摸脑袋,每次摸脑袋准没好事,她皮笑不笑的伸手想拉开庄逾臣搁在自己脑袋上的手,谁知却已是来不及,庄逾臣的元神八卦镜再次张开,将她仅剩的三成灵力以及这两个多月来在仙人洞吸食的灵力全部吸灵了个精/光。
“啊……”失去灵力的楚昕犹如发疯的小母狮朝着庄逾臣张牙舞爪,锋利的獠牙往他脖子上咬去。
面对一只失去灵力的僵尸,庄逾臣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举了起来,声音冷的似一把刀子,“没有勾饮男人的能耐,就没出来丢人现眼。”
一个松手,楚昕摔在地上,她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臭道士,擦你祖宗十八代!”
话刚说完,黑暗的天空突然一道雷劈了下来,伴随着青色的闪电,仙人洞剧烈的摇晃起来。
“啊……”楚昕吓得脸色惨白,慌然的她爬了起来往庄逾臣的chuang上钻,缩成一团裹在被褥里瑟瑟发抖。
春末夏至,春雷伴着闪电一直轰轰作响。
“啊……啊……”楚昕被雷声吓得尖叫,身体抖如筛糠般。
青色闪电撕破厚厚的黑色天幕,霹雳而至的雷声打在仙人洞上,似要将山峰劈烂。脸色惨白的楚昕从chuang上跳了起来往门外冲去……
僵尸怕雷,不管灵力高低,天雷是僵尸的克星,它们骨子里的害怕是无法克制的,尤其是灵力低下的僵尸。
僵尸千万年来之所以不能像人类那样繁衍不息,除了卫道士除魔降妖之外,另一个导致僵尸死亡的缘故,便是天灾,天雷与闪电。僵尸与人类不同,他们孤寂的活着而非像人类群居,智力自是有限的,遇到无法抵挡的天灾,它们会慌的六神无主,不顾一切的逃命。它们下意识的跑,在天雷面前,僵尸的生命渺小的犹如一叶浮萍,压根没有考虑过正是因为逃亡而引发的灭顶之灾。
天雷对楚昕而言,无法抹去的恐惧,儿时被雷劈的记忆深/入骨髓。她跳出木屋狼狈的向前奔,谁知一道天雷直直朝她劈了下来……
“啊……”一根雪白的手臂,被生生劈断。
楚昕倒在地上,身上冒出股股焦烟,凄厉的惨叫声响起,身体不断在地上打滚。
闪电再一次划破天空,天雷凶悍袭来,朝着楚昕劈了下去……
一道透明的结界挡在楚昕身上,庄逾臣自屋里飞了出来。他俯身抱起楚昕,衣袖一挥将不远处的断臂卷了起来。
“吼…吼……”慌乱的楚昕拼命挣扎,指甲獠牙全/露出来。
庄逾臣紧紧抱住她,“别怕。”想不到这次竟然不是装的,她是真的害怕天雷。
“吼……吼……”楚昕的意识已崩溃,她彻底变成一只没有思维的僵尸,拼命挣扎的身体战栗成一团。
僵尸的力气很大,庄逾臣紧紧搂住挣扎的楚昕,将自己至纯的灵力渡进她的体/内,“楚昕,只是打雷而已。”
“吼……”
断臂的楚昕唇齿交战,庄逾臣的八卦阵将雷声隔至结界外,八卦阵发出金色的柔ruan之光,温暖照在僵尸身上。纯净的灵力源源不断的渡进她的楚昕,深/入骨髓的恐惧逐渐安静下来。
害怕的楚昕犹如狂风怒浪的一叶扁舟,她忘了庄逾臣是自己的死对头,独臂紧紧抱住他,似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还敢忽悠道士吗?”
雷过风雨,仙人洞恢复了平静,庄逾臣手里把/玩着一截断臂,冷眼望着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僵尸。
“不……不敢了。”楚昕脸色苍白,声音带着哽咽。
“还敢霸占我的房间?”
楚昕拼命摇头,“哇”一声哭了出来,“我要回家……哇……爹,娘,我要回家……”
“……”庄逾臣甚是无语,果然还是个孩子。
楚昕一直哇哇的哭,一身脏兮兮的,衣服破烂不堪,脸蛋头发被雷劈的一团焦黑。
“早知当日,何必当初呢。”庄逾臣低头打量着拿在手里的僵尸手臂,露出一丝笑容,“我若帮你接好了手臂,该该回尸界去。”
“那你把灵力还给我。”天劫刚过,楚昕的意识逐渐清醒过来。
死性不改的东西,庄逾臣直接将手臂扔给她,楚昕将手臂捡了起来抱在怀里哭,“师父,你帮我接一下手臂吧,我若是没了手以后可怎么伺候你啊?只要你接好我的手臂,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勾饮你了,要不然我天天勾饮你,我脱/光衣服站在你面前……”
僵尸向来没有廉耻,更没有男女之别,楚昕动手脱衣服。庄逾臣一巴掌打了过去,“不知廉耻!”
楚昕将衣服穿了回去,“那你帮我接手臂。”这个臭道士,假清高。
僵尸过于无耻,庄逾臣施法术接好楚昕的手臂,冷冷道:“我的耐性有限,别在我面前玩些乱七八糟的手段,否则下次就不会只劈断你一条手臂那么简单。”
楚昕欣喜的打量着自己的手臂,有些得寸进尺道:“师父,你将灵力还给我吧。”
“不可能!”庄逾臣断然拒绝。
“那……”看得出庄逾臣正在气头上,楚昕只能退而求次,“你将刚才吸走的灵力还给我。”
“那是你勾饮我的代价。”庄逾臣冷哼一声,“这次的天雷只是牛刀小试而已,若是你日后再闹,必将你劈的魂飞魄散。”
楚昕深深的低头,“师父,我再也不敢了。”
僵尸确实低估了道士的能耐,他竟然能轻而易举的请来天雷闪电对付她。
不怕死的楚昕,第一次尝到了害怕的滋味。不过,她对庄逾臣的恨意更深了一层,他竟然用雷劈她,这个畜生!!!
自从被天雷劈断手臂,楚昕不敢轻易勾饮庄逾臣了,但是失去所有灵力的她再也没有能耐抵御阳光,哪怕在木棚上盖了几层厚厚的茅草,僵尸依旧生不如死,身上动不动就冒烟。
一冒烟,楚昕就往屋里跑,怕庄逾臣不高兴,她只敢睡在chuang底下。庄逾臣懒得跟不可理喻的僵尸费口舌,只要睡chuang底下的她井水不犯河水,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着她哪天受不了,自己收拾东西滚蛋。
僵尸这种邪物,永远都不知何为放弃。它们一生只做一件事,修炼;而某只僵尸幼崽在不觉得却改变了念想,她要报仇,她的人生的信念不再是成为一代尸王,而是打败庄逾臣。
勾饮不成,楚昕只得另想他计。她太心急了,才会累战累败。
唯一能打败庄逾臣的方法,忍!!!忍僵尸不能忍,之忍!!!
卧薪尝胆的故事,楚昕听过却从来都没有如此休会深切,她不再跟庄逾臣作对,也不再挑谑他。
不知是不楚昕的错觉,她总觉得庄逾臣在房间施了阵法,尽管白天有阳光但比起住在木棚里要舒服的多。一到白天她就将窗户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