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的,大婶。”顾尾鸢好脾气的笑了笑,然后想了想低头看向二蛋说,“唔……姐姐给你编个花环吧?”
二蛋一听,兴奋极了,一边拍手一边兴奋的跳起来,“哦……好哦好哦,姐姐要给我编花环了。”
顾尾鸢顺手捡起刚才被二蛋仍在地上的狗尾巴草,然后快速编了个花环,给二蛋戴上,还不忘笑着问,“喜欢吗?”
二蛋瞅着自己头顶上的花环,心想这东西他几乎看着隔壁家的大花编到大的啊,实在是没什么稀奇的,不过……二蛋瞅着顾尾鸢温柔的笑脸,看得呆愣在原地,嘴角甚至不自觉的流下口水来,“喜欢……真好看……呵呵……真好看……”
顾尾鸢闻言,温柔的抚摸了一下二蛋的头,十分的怜爱,丝毫不介意他满嘴口水痴痴傻傻的模样。
刘大婶一旁看着,心中不由得一暖,村里人都嫌弃他们二蛋,说二蛋是傻子,也只有这个小姑娘,虽然不知道她从哪里来,但一看她就是个城里来的孩子,就算不是大富大贵,起码也是书香世家的好孩子。也难为她一点都不嫌弃二蛋的傻样,她眼里对二蛋真诚的怜爱连她这个做妈的看着都感动。
不过,这孩子也算是个命苦的,居然会流落到他们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她还记得那天她被那个男人送来这里的时候,她浑身都是血,脸色苍白,昏迷不醒。她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赶紧用了些乡土办法给她止了血,熬了药。
她醒来时第一句话就是问她她的宝宝还在不在,她这人也老实了大半辈子,不晓得骗人,只好老实点头,她至今都无法忘记她听到自己宝宝没了时的表情,那种深入骨髓的绝望,就好比她老来得子却又发现是个痴儿时的绝望,她看着都心疼,可仅仅一个午饭过后,她却忽然想通了,她说,“没有保护好这个孩子,是我这个做妈妈的不合格。我做不了妈妈,也是我的命。也许,这样也好,他也不想一出生就发现原来妈妈竟给不了他一个安稳的家。这样,真好。”
她那时就想,这姑娘身上一定发生了太多的故事,若不然,她怎么会觉得她浑身上下都是故事的感觉?又怎么觉得她好像总是在回忆?
她虽然读书不多,可也知道只有老了才会总爱回忆,就好像当初她妈妈一样,总爱回忆他们姊妹几个。
刘大婶看看时间,转身进了厨房,她忙活了一早上,也该煮饭了。
顾尾鸢见状,也跟了上去,道,“大婶,我给你烧火吧。”
刘大婶正从缸里舀水,一听见顾尾鸢的声音,便急道,“诶,别别别,你身体还得好好调养着,可千万别累着了。”
顾尾鸢却执意坐在了灶台口,笑道,“烧个火不累人的,再说了,我可都卧床好几天了,再不做点事情,我会疯掉的。嗯,主要是我也饿了,咱们两个人合作,做饭也能快些,二蛋应该也有些饿了。”
刘大婶见顾尾鸢如此执着,于是也不再勉强,这姑娘看似随和,实则是个执着的主儿。
不一会儿,锅里就传来浓浓的米香,顾尾鸢一边添柴一边随口和刘大婶聊天,“对了大婶,在家里就看到你和二蛋,二蛋他爸爸呢?是外出打工去了么?”
在这样的大山里,没有经济来源,通常有些劳动力的男人都外出进城打工,赚些钱寄回家里,这样的情况实在普遍。
“嗯,是啊,打工去了,大概有十来年了吧,具体多少年我也记不清了,反正是没回来过,所以我都快记不得了。”刘大婶云淡风轻的说。
顾尾鸢抿了下嘴唇,直觉自己多嘴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也难怪了,刘大婶和二蛋过得比这里其他人家还要清贫一些,一个家里,没有经济来源,又没个男人支撑,自然是不可能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