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仪记忆更迭之时头痛的程度一次比一次严重,这一次甚至无法马上展开行动,冷汗湿身、四肢无力不说,现在更是鼻子一热,流下两行鲜血。他立即低头,用拇指和食指捏住鼻翼两侧压迫止血。看来,每一次插手改变过去,自身都会受到严重的反噬。
因为无法马上展开行动,端木仪才有联想的“闲工夫”,自己拯救韩愈之的行为让他联想到了“吴刚伐桂”这个神话传说。吴刚因遭天帝惩罚到广寒宫砍伐桂树,只有砍倒桂树才能免罪,可是其树随砍随合,所以真正的惩罚是“永无止境而又徒劳无功的劳动”。
无独有偶,方晓所在的位面,希腊神话传说之中有一个“西西弗斯推石头”的故事。西西弗斯因遭众神惩罚到奥林匹斯山将巨石推上山顶,可是每次他用尽全力,巨石快要到顶之时,巨石都会从其手中滑脱,真正的惩罚也是“永无止境而又徒劳无功的劳动”。
大概人们都认为“永无止境而又徒劳无功的劳动”是最可怕的惩罚吧,“我拯救愈之”这个“永无止境而又徒劳无功的劳动”原本也像是命运对自己充当主宰的惩罚。而现在,大概是命运觉得腻烦了,这个劳动不再永无止境了。
越来越严重的反噬让端木仪觉得自己的身体承受不了几次“劳动”了。我得在身体承受不了之前找到让这一切回到原来轨迹的办法!而在找到让这一切回到原来轨迹的办法之前,我还要保证愈之活着!
还有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进展,端木仪基本能即时感受小端木仪的精神状态,可惜只是感受,不能影响。短暂的休息之后,端木仪总算有了行动力,接下来的时间里,他的脑子一直在转动,他的脚步一直在走动。
都说人在倒霉的时候,喝水都能呛死。韩愈之还没喝水呛死过,这么看来,他大概不算倒霉?
之前端木仪拔过草,现在他又辛勤地采起了蘑菇,只为防止小韩愈之吃蘑菇中毒而死,他还辛勤地摘起了花,只为防止小韩愈之赏花时过敏而死,他杀毒蜘蛛灭毒蛇……
像是恶性循环一样,小韩愈之死的间隔越来越短,就跟赶场似的,而对端木仪的反噬却是越来越大。再这么下去,恐怕端木仪就要升天成为小韩愈之的守护“天使”了。
砰!
这一次记忆更迭之时,心力交瘁的端木仪倒下了,摊在地上动弹不得。
失去意识之前,端木仪得知了下一次小韩愈之的死法。小韩愈之马上就会陷入沙坑之中,沙子虽然没有灭顶(漫过头顶),却会带来灭顶之灾。因为胸腔中的肺部遭到沙子的压迫,导致只能呼气不能吸气,窒息而死。
到此为止了吗?端木仪不甘。
到此为止了吗!端木仪愤怒。
端木仪无力地半睁着眼,脑中不断重复着韩愈之最后一次的死亡过程,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像是自我惩罚一般。愈之,你有危险……有危险……端木仪两眼一黑,两眼一抹黑……
另外一边。
“愈之。”小端木仪突然停住脚步,叫住小韩愈之。
小韩愈之也停住脚步却一直没有等到下文,困惑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