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沅的话吓了苏明薇一跳。
真想好好骂他一顿,看看脑子是不是有些毛病,可对方是太子,不能以下犯上。苏明薇忍住心中的怒火,木然道:“如此便恭喜太子了,只是此事与我无干,臣女也从未有攀龙附凤之妄想,还请太子以后莫要再提,辱我名节。”
“哎!”景沅见她还要走,这下可着了急,伸手将她拦住:“此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若是你心中真无我,那日为何接了我的花?”
“花?”苏明薇被这没头没脑的话弄得是稀里糊涂,忽然想起了那****采红杏一事,这才反应过来:“这花原是我屋子里结的,我以为自己的东西并不在送一说。何况我并不知晓送杏花莫非还有什么别个意思,若是造成太子误解,臣女在这里赔不是了。”
“就算你是的,也是我亲手折下的,算是借花送佛嘛。”景沅看苏明薇这般样子,似乎跟自己想象的有些出入,心里着急,也顾不得自己的秘密了,嚷道:“再说,怎么会不知道赠与红杏是什么意思呢?明明就是男女情投意合之际,男子赠花,若女子默许,自然会收下。如今你收了我的花,却又反悔,说不知道。”
他嘟嘟囔囔的样子跟个大男孩一般,十分的可爱,狭长的眼睛泛了层水汽,白皙的面庞微微泛红:“怎会不知呢?《玉楼春》里明明便是这样说的啊。”
见他这副样子,苏明薇觉得真是又气又好笑,笑他将淫词艳语书中的东西当真,气他不闻不问,便直接鲁莽,若是被有心之人看到,却是说不清楚了。
“恕臣女孤陋寡闻,实在没有听说过红杏定情一说。”她抬起脸,目光真诚的看着景沅:“况且家里事务,婚配一并由父母做主,断然没有子女私定终生。”
这话在景沅耳中听的却是“我自己无法定亲事,若是想与我成亲,还是让父母之间来下聘吧。”
想起自己上次搞的乌龙,景沅这次可是十分的小心翼翼:“那你从前,没有过婚约吧。”
“无。”
“那可有心仪之人?”
“无”
“若是入宫,可曾愿意?”
苏明薇这次没有说话,过了半响,她才缓缓开口:“我不愿意。”
“为何?”景沅大惊:“既是没有婚约,又无意中人,为何不愿入宫。”
苏明薇微微福身,而后低声道:“小女无大才,又不懂宫中繁琐,实在怕卑贱之躯辱没天家体面。”
“无碍!”景沅一挥手,漫不经心道:“及笄之后自会送去公室学习诸多礼仪,以你天资聪慧,不过是三两月的事。”
“那殿下何不去公室中选偶?”苏明薇目不斜视:“公室女,自幼习礼知乐,实在是为天家不二人选。”
“哎!莫要说那些无趣之人。一想起那些跟提线木偶一般的人,惺惺作态便让人觉得十分作呕。难不成,我要与那般带着面具的人过一辈子?”
“公室女自幼便生的那般?”
景沅笑了:“你这女子,哪有人生下来便是带着面具的。新生儿,知喜,知怒,知哀,知乐。饿了便哭,开心便笑。不过那后人要来一些《妇容》,《妇德》,又加上公室规矩多,繁琐。便将一个个好好的女子弄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明明心底流泪,恨你入骨,面上却笑靥如花。”
景沅打了个哆嗦:“想起这般,我就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