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升,天地间一片金红。
红萼端了水盆进来,却意外地发现凌遥已经起身了,正在换衣服。
“小姐,这么早就醒了?”
“嗯,睡不着。”凌遥淡笑道,接过她递过来的帕子净了脸。
今天有件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事,是她在信中与沈翊涵约定的见面之日。
那日红萼冒险去军营送信,她等在外面接应,却因为黑衣人出了而出了那样的意外,等她匆匆赶回军营偏门附近的时候,才发现剩下的那匹马也被牵走了,心下诧异:莫非是红萼出来寻不到她就独自离开了?她又等了好长一会也不见什么动静,只得独自回府了,谁知红萼却是第二天天色初明的时候才回来的。
红萼神色间倒不见什么疲累之色,被询问起当晚的情况,却道是在军营中遇见了一个熟人,帮她牵走了马,还留她在军营中待了半宿。
凌遥惊异红萼怎会在军营中有熟人,欲进一步询问,但见她神色闪烁,似有难言之隐,加之红萼确定信也已经到了沈翊涵手中,就没有多问。
她收拾停当就独自出了相府,往信中约定的仙来客栈走去。
走在宽阔的长街大道上,她的心情很是复杂。
对沈翊涵那夜的暴跳如雷,凌遥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心惊,两人的婚事定下来之后他还远在边疆,她曾经与他通过半年多的信,信中两人相谈甚欢、相互关心,怎的大婚之夜他却忽然翻脸了?
难道就因为她面有青疤,与他梦想中貌美如花的相府千金相去甚远,他就忍心这样舍弃自己么?
她今天去见这无情无义、虚荣浅薄之徒,便是要告诉他:穆凌遥没有死,她要让他为曾经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凌遥转过一个街坊,忽听得前方一阵喧嚣,凑近了看,是一个穿着华服的公子哥带着几个市痞无赖在纠缠一个妙龄的少女。
“小娘子,今儿好好陪哥哥玩玩!”油头粉面的公子哥调笑着,抬手就要去摸少女的脸。
“拿开你的猪手!”那少女长得娇柔甜美,此时横眉冷目地瞪视着身边的无赖们,狠狠挥开了公子哥的手,指着他厉声喝道,“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敢欺负我,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好怕啊!”公子哥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和周围的痞子们一齐大声淫笑,“小娘子,哥哥倒要看看你能有多厉害!”
凌遥眼见得那少女虽然气势凌厉、身负贵气,但现在不过是在强撑门面罢了,她犹豫了一下,终是忍不下心肠来眼睁睁地看着这样一个如花少女就这样任人欺辱,眼神在周围转了一圈,细心观察旁边的环境。
那公子哥已经招呼痞子们把少女牢牢地围在了中间,他正要抬手轻薄,忽然听见周围围观的群众中传出阵阵惊呼,他刚一回头,就看见一辆烤地瓜的推车迎面撞了过来!
凌遥舞动推车把那公子哥和几个无赖直接撞倒在地,又出手利落地解决掉了剩下的无赖,上前拉住少女的手关切道,“没事吧?”
“没——快跑啊!”少女一句话还没说完,忽然眼神一紧,拉住凌遥的手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