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太子妃受伤一事已是东窗事发,宋志轩又正在盛怒之际,纪春华再贴上去岂不是找死。
贞静寡言的凤未央,此刻冷声说道:“是便是,不是便不是,哪还有什么不完全是!再者,太子妃脸上那些淤青,纵然是她自个儿不小心摔倒弄的,但袖口下的那些伤痕呢,难道还是太子妃自己给自己挠的?”
刚才怒闯长乐宫,凤未央可以不跟宋濂一般见识。但太子妃一事十分严重,她身为一国之母,更是太子夫妇二人的嫡母,她理应重视才是。
如今,凤未央如此严词厉色,只是做自己分内之事。
宋濂已是慌到口不择言道:“那是……那是因为太子妃不尊重儿臣,所以儿臣才对她动了手……可是儿臣真不是有意要打太子妃的,父皇,父皇一定要相信儿臣啊!”
宋志轩拧眉,甚为痛心疾首:“太子妃不尊重你,你就算是动手,但你也不该把人打成这样!她可是你的妻,我大魏王朝尊贵的太子妃,并不是你身边那些卑贱的侍女,可以随意殴打施虐!如今,你把人打成这样,难怪太子妃负气离宫出走,如今你让朕如何面对夏家,面对天下万民!”
“皇上莫气,”凤未央望着青筋暴跳的男人,如今背过身不愿看底下跪着的太子,只好上来抚顺他的胸口,“太子毕竟还年轻,正是血气方刚之际,难免有一时冲动犯错的时候。”
凤未央不说还好,一说到太子还年轻,宋志轩更是来气,怒指着宋濂道:犯错,他所犯的过错还少吗?何况他不年少了,年轻气盛不是他一味犯错的资本,你让他去看看汉王,汉王不一样的年轻,可如何像太子一样不懂事?”
宋玄自幼便讨喜,长大后清楚母亲的艰辛,更是乖巧懂事,小小年纪便可堪当大任,已为朝廷贡献不少政绩,言行举止更是规范得体,行事作风端正,与大臣们相处融洽,却又不私下结交党羽,获得不少好评。
所以,一经拿太子与宋玄对比,便可见是渭水分明相差径庭,太子一身的能耐,根本就及不上汉王一半的本事。
宋志轩气是有理由的,长子一向行事鲁莽,原本夫妻之间的大闹,关起门来便是了。
可竟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满朝皆知,简直是把皇家的英名与威望都给丢尽了。
如今脸面丢尽也就罢了,宋志轩最怕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会被这个草包儿子给败完!
宋濂望着自己的父皇越气越怒的情形,搞不好有废他之意,赶紧跪行而上,一把拉住父亲的衣摆,声泪俱下:“父皇,儿臣知道错了,还请您就宽恕儿臣这一回吧。”
纪春华再如何躲着不出声,终归是不忍太子就此被废去,还是站出来出声替太子求情道:“是啊皇上,太子已知道错了,还望皇上就此再原谅他一回,太子一定会改正永不再犯。”
说到此际,纪春华还跪下来:“恳请皇上让太子携带太子妃回东宫,好让太子妃得以疗伤休养,等他夫妇二人和好如初后,再一同好好向帝后请罪。”
“慈母多败儿!”宋志轩阴沉盯着替宋濂求情的纪春华,“当初朕就不该把顾氏的四个儿女交予你手上,如今看你教出的孩子,一个二个都是如此!”
宋濂也就罢了,但宋柯当年才五岁便被接到了碧云殿抚育,宋柯有勇无谋便罢了,却屡次三番挑战父亲的威严,免不得被贬出京,断去父子情义。
“臣妾……臣妾知错了。”纪春华暗咬这唇角,莫名其妙被迁怒成慈母多败儿,只能够自认倒霉,便不好再替宋濂开口,微微躬身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