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四接过退到一旁,郭宇明哼笑一声,倒也不推辞:“那有劳公公替本官谢过凤昭仪,改日会进宫答谢。”
“那小的便回宫了,大人请留步。”李牧见人已收下谢礼,也好回宫交差。
“慢走。”郭宇明目送人离开,然后把目光转向常四捧着的锦盒,哼笑道:“还真是区区一份薄礼,西蜀茶王可是一两难求。”说着,就转身出了大厅。
外头已是朗月升起,虫鸣如奏乐一般,四处响起。
常四跟上去,“大人,如此厚重之礼,可见紫兰殿对您的看重。只是,连夜送来,未免会惹人闲话。”
“你刚才也听到了,她凤未央谢我是应该的,何况我还是她儿子的老师,收这一点点儿茶叶,算不得什么!”何况,什么好茶他没喝过,他岂又会看重。
他领的,不过是她的一份心意,以减少她心中愧疚。
“常四多虑了。”常四不再说什么,主子的事一向有其分寸,便垂首道:“大人该是饿了,常四这就去给您备膳。”
常四退下后,郭宇明便在树下对月浅酌,直到后面出现一人,才笑道:“可要来一杯?”
“能不来一杯吗?”钱忠明冷哼一声,自斟了一杯酒,仰头一口殆尽后,才目光幽怨望着他的背影,道:“你早就知凤昭仪脉象有异,却还偏让我去替她把脉,道出她怀有身孕一事。”
郭宇明转过身,优雅笑道:“还以为事情了解后,你会第一时间来我府中寻我。”
看着他那如花的笑脸,钱忠明恨不得一盅酒泼他脸上解气,连喝了几杯烈酒下肚后,才气顺地道:“皇后一朝被废,宫中人事多番变动,加之两位贵主凤体违和,我哪里就拨得出空寻你喝酒!何况,你也该也很忙才对。”
“太医总归是要被当枪使,你身为太医院判首,怪我也是无用。”郭宇明仰头喝酒,十分心安理得地道。
钱忠明垂眸凝视杯中酒水,森然冷笑一声,道:“凤昭仪的脉象,真的就是由西域草头菇引起的?”
郭宇明好笑地望着他,耸了耸肩,故作无辜地道:“西域草头菇你钱大人所提出来的,怎到反问起我来了。”
“当时,你给凤昭仪喝了什么。”钱忠明不想与他打哈哈,瞳孔收缩成一点,死死盯住他问。
郭宇明看向天边的朗月,不打算隐瞒地道:“倒也没什么,我眼见蕊心这几个丫头要被支开,央央免不了受折磨,便才让宋玄带上妹妹去闹一番动静。”
“接下来的你也已看到,蕊心她们几个被顾皇后释放,她二人拿着我给的火龙茶进去给央央喂下,正好疏通淤堵的经脉,好让你们再也把不到她体内的滑脉。”
钱忠明拧眉把话听完,免不得嘀咕道:“只是消除了滑脉现象,那这么说她体内微弱的胎儿脉象,还是有所存在的咯?”
郭宇明放下酒杯,冷冷一笑:“烈性的火龙茶之下,就算有胎儿,只怕早已烧死了吧?”
被他这么一讥讽,钱忠明也深觉脸挂不住,便嘴硬地道:“我怎会不知火龙茶的功效,只是这不是治你体内寒气之症的药吗,怎就用在凤昭仪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