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昭仪不是心胸狭隘之人,她眼中容得了皇后,自然也容得其余的妃嫔。反而皇后就不同了,她容不下凤昭仪,自然也容不下我们。”纪淑仪轻声地道,而风也很快把她的话消弭无迹,根本不怕人听到。
香莲若有所思地道:“皇后如今看似恩泽各宫,人前人后都是一副温婉贤惠的模样,也只不过是做给该看的人看,与紫兰殿两不相过问,与太后也是面和心不合罢了。”
纪淑仪举目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那倒没什么,凤昭仪近几年关起门过日子,也是不想与皇后有所冲突;而太后她老人家更是不理世事,任凭皇后掌令六宫。所以,皇后眼下最关心莫过是太子之位,皇上暂不立东宫的理由,乃是诸位皇子尚且年幼,并且子嗣还处于薄弱为由。”
香莲还是有所顾忌,特地往四周看了看,才小声道:“正因为如此,皇后才让各宫嫔妃暂且不孕育子嗣吗?皇后不让唐、周两位淑仪孕育皇嗣也罢了,但何须连娘娘您也要防着呢?”
纪淑仪嘴边的弧度入碧波荡漾,潋滟笑道:“皇后这叫‘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的意思。魏王朝从高祖时期开始,就立贤不立嫡。如今太子之位悬而不立,皇后更是因各种原因一直忌惮凤昭仪,忌惮其所出的三皇子,与此同时还需防备其余妃嫔所出的孩子。”
“如今大皇子六岁,再过三两年定性之后,前庭便可以此提议立储。可皇后让各宫妃嫔禁孕一事,就不怕皇上知道吗?”香莲很是不明白,不免继续问到。
纪淑仪低头冷笑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皇后敢这么做,估计有皇上的默许在内吧!”
香莲一脸懵懂,显然是听不明白。
纪淑仪也别想多做解释,只是怅然地道:“生孩子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如今我依附于紫兰殿,那个充满麝香的荷包是不戴了,可皇上却甚少到碧云殿,也没甚意义。”
香莲连忙宽慰道:“娘娘别急,皇上与凤昭仪冷战了三年多,方和好如初,此时自是如胶似漆。等皇上回过头来,自然会念起你的好,这三年来也唯有您最得宠的不是?咱们先按照凤昭仪所说的,不时让太医多开几副坐胎药喝一喝,这来日方长,娘娘总会有子息的时候。”
纪淑仪淡淡一笑,道:“走吧,咱们回碧云殿。”
而太液池的对岸,一条长长的回廊上,唐友玲正和周思璇两人正缓步游逛,二人一早就看到对面的纪春华,周思璇不免嗤笑道:“不必说,纪淑仪肯定刚从紫兰殿出来,皇上刚才还去了凤昭仪那儿。”
唐友玲凉凉地道:“也难怪,皇上与凤昭仪刚冰释前谦,可勤着去紫兰殿,算是把咱们都抛诸脑后。纪淑仪就不同了,她这样一个毫无背景的女人,若想在宫中站稳脚跟,就必须给自己多争取机会,所以她天天去紫兰殿陪着凤昭仪,自然也能见到龙颜了!”
周思璇听对方这么一说,脸上的鄙夷之色更加浓厚了,不屑地道:“敢情纪淑仪是个见风使舵的主,前些日子往长乐宫跑得欢,如今倒是只一味地往紫兰殿跑,难怪过去三年里这么得皇上的宠,缘故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