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家的行商多年,西域各地也常前往,凤未央自是晓得那串珊瑚珠,并非什么南海进宫之物,无非是一串玛瑙麝香珠,女子常佩戴,可致不孕。
“只是纪淑仪的那个香囊,不像赏赐之物,从针脚上看不过是女子平日里常做的女红,可里头为何装满了麝香。”凤未央不禁拧眉,狐疑地问出口。
这也是凤未央为何刚才一直用帕子掩鼻,尽量少呼吸的缘故,害怕吸入过多麝香,因为纪淑仪身上的香味太浓郁了。
辛月低沉地道:“纪淑仪佩戴麝香香囊,唯有两种可能:一是针对小姐你,二是她根本不想要孩子。”
凉亭中,三位淑仪送走凤未央后,也没急着离去。
周思璇摇着团扇,不屑地道:“不过是个失宠的妃子,有什么好倨傲的!”
如今怀胎五月,也没见皇上去过几次紫兰殿。
唐友玲转过头盯着周思璇那张脸,哼笑道:“可凤昭仪好歹是三皇子和平乐长公主的母妃,母凭子贵,这就是倨傲的资本。而周淑仪你可有之?”
后宫中女子说起孩子,就是个软肋,周思璇酱紫一张脸竟哑口无言,只好“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了。
纪春华也转身走人,却被唐友玲叫住,“纪淑仪如今可是皇上盛宠的人儿,何须要跟凤昭仪过不去?”
“我不明白唐淑仪的意思,皇上与皇后可都夸赞我安分贞静,我如何成了与凤昭仪过不去的人?”纪春华虽然寡言少语,可也不是可以搓圆捏扁的人,当即就不客气地回以唇击。
唐友玲涵养的功夫很好,面上波澜不急,实则气得直咬牙,料想不到对方会直接拿皇上与皇后出来压她,便也笑道:“你看我这人,说话就是不经大脑,还望妹妹见谅。只是拉我二人来花园逛的可是妹妹你啊,你身上的香包,虽有三十六种香料,但也掩盖不住浓郁的麝香气息,妹妹就不怕麝香的气味冲撞了凤昭仪腹中的胎儿?”
纪春华心中一沉,连这么愚蠢的唐友玲都知道她香包有三十六种香料,其中分量最多的麝香她都闻得出,难保凤未央闻不出。
唐友玲看着面沉如水的纪春华,瞳孔闪过一线讥讽,再盛宠如何,还不一样嫉妒有孕的凤未央。
纪春华面色虽暗沉着,口中却道:“太医都说姐姐是宫寒不孕,因不忌口惹下的祸端,可唐淑仪真的是这样吗?这浣花草可不好弄吧!”
民间女子避孕的方法,就是长期服用浣花草熬成的汤药,纪春华是平民出身,生活所迫,免不了采药变卖,对于长期服用浣花草的唐友玲,其身上气味不陌生。
唐友玲的脸色突变,惊恐地看向纪春华,“你怎么会知道……”
“你是如何知道我的事,我便是如何知道你的事,咱们只是彼此彼此罢了。”纪春华冷傲转身就走,完全不理会身后呆在远处的人。
纪春华的小婢回来禀报,知道凤未央还未回紫兰殿,还在假山那一处转悠,便沉思一想,也往那个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