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下首坐着的是昭阳殿的安朝玲,她都挺着肚子来了,她凤未央哪里还能不来。
“也算你识规矩。来人,伺候凤昭仪落座。”顾来仪褒贬不清地道一句,就让凤未央于左首坐下。
新晋的妃嫔起身给凤未央行礼,“见过凤昭仪。”
凤未央一个个打量过去,都是千挑万选面容姣好的女子,便开口道:“你们都免礼吧,往后姐妹一家亲,还望你们能共同服侍好皇上。”然后就吩咐蕊心把带来的首饰,都一一赏赐了下去。
周思璇看着手中一只龙凤交缠赤金镶白玉的手镯,她与唐友玲各得一个,二人不由得暗暗赞叹凤昭仪的出手阔绰。
其余的妃嫔则依照品级高低,分别得到对应的赏赐,就连安朝玲也得到了一支双蝶玲珑金步摇,一时博得不少在座女子的奉承。
顾来仪看在眼里恨在心头,这凤未央分明是在宣兵夺主,咬着银牙强颜笑道:“既然姗姗来迟的凤昭仪已就位,那本宫此次的菊宴就开始吧。”
这话无疑是在说凤未央无规矩,让皇后与一干等宫妃在等候,可凤未央心平气和地听在心里,也什么好愠怒的。
宠妃嘛,就算来迟了你也不能拿宠妃如何!
况且绿柳的死,虽错在她不该有贪念,可长乐宫也别想逃脱罪责,只是凤未央此刻还不急着讨债!
“听闻凤昭仪身怀异香,那日还引来了群蜂围绕,不知可有此事?”一位明摆着是在挑刺儿女子开腔地道。
凤未央一双美目看了过去,那位应该是才人的女子接收到柔中带着阴狠的目光,便赶紧把头垂了下去,闭嘴不言。
“皇后,不知您的长乐宫安不安全,如果嫔妾真的身怀异香引来蜂蝶的话,惊扰了您可是大罪过了。”凤未央把目光收回来,反而看向凤座上的人。
“凤昭仪自是放心,长乐宫不像别的宫殿,妖气橫生,可以无端引来蜂蝶侵扰。如今皇上如此紧着你的身体,就连本宫腹中的胎儿都及不上你的贵重,岂能让你在长乐宫受惊呢?”顾来仪面色和煦地笑道,实则恨得直拳头。
凤未央就是在哪里出事,都不能在长乐宫有事!宋志轩如此紧着凤未央这一胎,顾来仪根本动不得她分毫。
“对了,皇后娘娘前几日不是在紫兰殿亲自做主,给皇上凤昭仪的一个婢女开了脸,抬作采女吗?今日菊宴里怎的不见她入列在座?”安朝玲也不再甘作一个闷葫芦,突然开腔问道。
顾来仪在凤座上暗自冷笑着,今日的菊宴并不是为这些新宫妃所办,而是剑指凤未央,新人入宫注定平飞秋色,她凤昭仪不过是以色事人,总有一日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的时候。
这些在座的女子都是刚进的宫,哪里晓得安朝玲口中所言之事,只有唐友玲用帕子掩笑地道:“安淑仪往日里是不常出门的吧?那位绿柳姑娘身份贱籍,恐侍奉不了皇上,已经被紫兰殿偷偷处理掉了呢!”
“唐淑仪切不可捕风捉影地说事,宫中最忌讳道听途说!你没什么凭据,如何可以说是凤昭仪处理了那位采女?”周思璇也开腔,看着是帮着凤未央说话,也不过是雪上加霜。
顾来仪很是满意今天的局面,颇为自责地道:“怪本宫擅自主张了,不问凤昭仪的意愿,就抬了她的婢女作乐采女。”
“这怎么能怪皇后您呢,您也是念在凤昭仪无力侍寝,却还要日日夜夜霸占着皇上,您是不得已出此下策罢了!”安朝玲出言宽慰着皇后。
怎么,安朝玲何时与皇后联袂对敌了?
这样的画面实在是难得,凤未央都不忍出声破坏她们的团结一气。
凤未央看着安朝玲笑道:“安淑仪与我同为怀胎五月,你既如此懂得体贴皇上,不如也把贴身侍女抬作采女,让她在昭阳殿替你侍奉皇上。而我看着你身旁的丫鬟就长得不错,这样也不用等着皇后亲自到你昭阳殿中替你抬人了!”
凤未央环顾四周在座的人,声如珠玉坠盘地道:“各位妹妹,我说的可对?”
话音一落,刚才还言笑晏晏的场面顿时冷寂了下来,而安朝玲与顾来仪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如果皇后往后也趁她们有身孕,到各宫殿挨个抬人作采女,她们怎么容忍得了这样的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