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可是醒了,刚才着实吓坏奴婢。”蕊心看见主子醒来,赶紧抹干腮帮上的泪痕,高兴地道:“对的,咱们正在出宫的马车上。”
凤未央借着光线打量这辆车辇,不像是宫廷御用的马车,而是品阶较高的官员才能乘坐的朱轮华盖车,张口便问:“可是侯爷接咱们出的宫?”
蕊心摇了摇头,而这时候有人掀开帘子进了来,声线极为温和:“你可算是醒了,往后无事就别再轻易入宫,随便寻个由头推脱就是,好歹有从一品诰命在身,除了皇帝,无人能拿你怎么样。”
凤未央眉头紧蹙,夹杂不悦的语调:“你怎么在这里?”
郭宇明愣了一下,煞是没好气地道:“我自己的马车,我不在这里,还能去哪儿?”
蕊心则小声解释着:“宫里小姐身体突感不适,蕊心实属害怕,而在去太医局的路途中遇见了郭大人,便把小姐的情况一一相告,大人直骂蕊心糊涂,不该离开小姐半步才对,便带着蕊心原路返回寻找小姐,却发现小姐已不知所踪。”
凤未央沉下眼睑,不大接受这个事实,但还是出口言谢,“多谢大司马的仗义相救,妾身回府后必定禀告侯爷,让他好生差人送上厚礼答谢之。”
郭宇明含笑的眸子加深着颜色,告知她一件事:“言谢之事便不必了,不过你已有孕在身,只是日子尚浅,你没注意到罢了。”
凤未央不由得把手覆盖在平坦的小腹上,一丝惊喜闪现眉宇之间,为了确认是否怀孕,便赶紧把用指尖搭在另一只的手腕上。
确实是微弱的滑脉,而且算算时日,小日子也是推迟了三日有余。一旁的蕊心倒是十分高兴地喊道:“太好了,小姐与侯爷有孩子了。”
凤未央垂下眼睑,淡淡地说着:“倒是错怪蓉贵人了,她的宫女扶我下去休息也只是简单的好意,怪只怪在我有孕竟不自知罢了。”世上哪里有这么多人暗害她,些许真的是她多心也未可知。
郭宇明嘴角弯笑的弧度却转为锋冷,讥诮地道:“既然她是个好的,那我这一出搭救你出宫的戏码,岂不是多此一举了?看来那日我所说过的话,你早已当做耳边风!”
那日在凤府的玉华园,郭宇明就说过,希望她的聪明能让她在汴京自保。可于今日之事来看,郭宇明还真是高看她了!
看着眉目温和之色转为锋冷之意的郭宇明,凤未央浅淡的双眸变得幽深如海,自是不明白地问:“不知大人何出此意?”
郭宇明嘴边那抹讥诮的笑色更家浓厚了,也越发温润如水地道:“看来你是真不知这个蓉贵人是谁了!回去后,好生让定远侯侯告知你,蓉贵人到底出身于何处。而且你的今日不适也不是事出突然,正是因为你有孕在身,才会对大殿中的宁神香起这么大的反应,真正该感谢你腹中的胎儿,他才是救你一命的关键。”
当时一脚踢开上锁的房门,看见凤未央倒下的那一刻,郭宇明已是身子一闪来到凤未央身边并接住她,恰好能闻见她身上未消散的熏香。
而去还有一件事,郭宇明没敢告知凤未央,她所在的那间卧室同样的点着一种香料,只不过是含有媚药成分的香料而已。若他晚来半步,后果可想而知。
若不是见凤未央不愿吃宫中的茶点,荣华殿的蓉贵人又何须在香料上做手脚?偏殿上那燃着的熏香里带有一种毒,无色无味,这毒可以让凤未央丧失神智,陷入一种发狂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