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躲得起。
凤未央赶紧弃下那盆珊瑚花,来到宋毅身边站着。
宋少恭视线跟着凤未央的身影挪动,见她来到宋毅身旁观望棋局,他还是不肯放过凤未央,继续聒噪地道:“嗯,央儿长进了呢,居然寻着了靠山。”
然后对着宋毅咧开嘴,没个正形地笑道:“皇上,何时能喝您大婚的喜酒?”
“少恭,你今后客气点,如今央儿可是朕的义妹。而你所讨的那杯酒,早在五年前你就已经喝过了。”宋毅下着棋,很平常地说着这句话。
可这句话却听进凤未央的心里,她便带着好奇心抬起头看向宋少恭,也是从进来后第一次拿正眼看他。五年前,难道是那位女子?
只见宋少恭面色寡淡,一时没有打趣凤未央的兴致,便转身躺在一张坐榻上,把玩自己的发丝,懒洋洋地闪着扇子。
额……大冬天扇扇子的奇葩!
“案几上有热茶,你可以喝一些暖暖身子。”郭宇明没有看向凤未央,但这句话却是对凤未央所说,他知道她有怕寒的毛病。
“那盆珊瑚红是师父赠予我的,如果你喜欢,便拿回去赏玩。”郭宇明瞟了一眼挪身子过去取茶喝的凤未央,再添加了一句。
“君子不夺人所爱,你留着吧!”凤未央捂着热茶暖手,边喝边道。他能昆仑山一路颠簸带回来,还能饲养得如此好,必定是心头之爱,凤未央可不能要。
全神贯注下棋的宋毅,没来由抬眼瞅了一眼郭宇明,淡笑道:“为何她如此不喜你,总的来说你们两家是百年世交,二人该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才是,为何看着如此不对盘!”
郭宇明好笑地摇着头,眉宇如注入春风一般地道:“那皇上得问她,自从她三年前大病一场后,性子就变得有些古怪,以前那位挂着鼻涕纽纽跟在后面喊哥哥要糖糖的小人儿,现在连哥哥都懒得喊,上来就是郭五爷!”郭宇明简直有种越说越伤心的意思。
凤未央权当没听见,这一屋子的男人不适合她多呆,便趁着宋毅不注意一时间溜了出去。
风雪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唯有花枝俏。外面一片银装素裹,唯独一株株火红的梅花点缀整个苍白的世界,寒梅独自开,一时引领满园春景。
凤未央忍不住去折几株梅花,待到梅花在手时,禁不住脱口念出思乡之情:“人间离别易岁时,只梅枝,勿相思。”
不知家中父母可安好,兄长可还在外奔波,两岁的安哥儿可还记得离家不归的姑姑?思乡情切,只望他们勿念她才好。
还有宋郎……将近四个月未见了,你可有想我?央儿,可十分想念你!想及此,凤未央不禁泪湿腮帮,点点泪珠凝结在花瓣上,借着光线折射出五彩斑斓的思恋。
“你是谁,为何对花垂泪!”一声冷冷的声音响起。
凤未央赶紧抽出锦帕,拭干脸上的泪痕,确认仪容没任何问题后,才转身对这来人道:“民女只是思乡情切,所以才垂泪。”
“你不是安宁宫中,皇上身旁的宫女吗?”顾来仪眼中闪过一丝轻蔑,长得好看又如何,还不是身份卑微的一介宫女?
凤未央闻言抬头,面色随即一沉,果然是顾来仪!凤未央心中再如何恨,此刻都不会表达出来,刚才那个朱兰生不过是出言调戏了几语,便被襄阳王打折了一手一脚,凤未央是不会蠢到去太岁头上动土!
她便冲着来人悠然一笑,如百花盛开,也如一粒砂子揉进顾来仪的瞳孔中!然后礼节性地行了一个平礼,转身旖旎离去。
顾来仪不傻,看得出对方动作优雅,举手投足俨然是大家闺秀风范,听见她自称民女,便想起些日子柳氏为了固宠,特意把金陵凤家的幼女接入宫中。
那么眼前这个人,这个太后欲给怀帝立为皇后的女子,便是金陵百姓交口称赞的凤氏未央了!
“站住!”顾来仪出声唤住正如一只蝴蝶般蹁跹离去的女子,提上脚步慢腾腾地走到她的面前,倨傲地笑道:“你手中的花,我很喜欢。”说着,就抽走凤未央手中的那株梅花。
“嗯,花很香。”顾来仪还置于鼻子前细嗅了一下,十分挑衅地看着凤未央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凤未央看着也如同蝴蝶般离去的顾来仪,终于开口说道:“顾小姐就这么爱抢别人的东西吗?”
顾来仪没有回过头来,只是远远传来她的声音:“能抢到的,便是本小姐的东西,比如人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