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鲲眼见得周晋随侍那公子模样的人,心中一沉,知道对方的身份极为显赫,非是他所能阻挠。读看看更新我们速度第一)待得他三人行到楼下十数丈之时,看清了对方衣着服饰,转头对杨海波道:“来的是当今太子朱标,你的大哥。”
杨海波对什么“太子”倒不在意,听得对方居然是自己这个冒牌王爷的大哥,不禁慌乱起来,自己虽是和朱权容貌相若,但和这“大哥”相处,只怕三言两语就会露了破绽。
荆鲲却是很沉得住气,一面拉他下楼,一面柔声安慰道:“切莫惊慌,太子和你并非朝夕相处之人,对你的熟悉只怕尚不如老夫。老夫来到“宁王”府中一年,今日尚是首次见他到来。”
杨海波跟随他下楼,听得他如此说,不免微微奇怪,心道:皇帝家里的人还当真古怪,一人住一个地方,还不怎么见面,连普通亲戚的走访也没有。虽是诧异,心中也略微安稳了一些。
下得楼来,朱标等三人已是走到离他们几丈外。荆鲲此时突然想起一件特别紧要之事,在杨海波耳边轻轻说道:“切记等下要快步迎上去,跪拜迎接,口中说,臣弟朱权参见太子殿下。”
杨海波听得他如此说,脸上神气古怪,他对说什么话倒是完全不在乎,但要跪拜迎接这一套心中却是抗拒得很。他来自现代社会,崇尚的是人人平等。在他想来,什么皇帝,太子之类的也都是凡人,什么皇权至上,君臣纲常全是忽悠人的鬼话。
此时三人已是行到身前,荆鲲见了杨海波一副倔强不屈的神情,心中虽是焦急,却也无计可施,只得拜倒在地,口中道:“荆鲲叩见太子殿下。”
太子朱标朝荆鲲点了点头,口中道:荆先生博学之人,不须多礼,请起。”跟着转过头来,温和的冲自己微笑道:“权弟今日气色似乎不错。”
王府总管周晋跟在那贵公子身后,眼见得杨海波居然昂然挺立在太子面前,不行君臣大礼,脸都白了,汗透衣衫,身体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贵公子身后的那文士眼见得如此情状,眼神闪烁,却是隐有怒色闪过。。
杨海波本来便是个极为倔强的人,认定了男儿膝下有黄金的死道理,心中对跪拜他人极是抗拒,眼见得旁边那文士竟有点微微怒视自己,就更不想做这下跪磕头的奴才行径。
荆鲲和杨海波相处了一晚上,对这个性子倔强的少年已是有了三分了解,心念转动间。突然轻轻说了一个字:“徐。”
杨海波听得这个字,脑中如雷轰电闪般交错,想起自己现在之所以假扮这个宁王朱权正是为了救出徐瑛,想到这里,不再犹豫,走上一步,嘴中说道:“臣弟参见太子殿下。”朝地上跪去,膝盖一弯,还未曾碰到地面,手臂一紧,却是被人双手紧紧扶住了,抬头一看。只见太子朱标一脸温和的微笑,说道:“自己兄弟,何来这些繁文缛节?”
杨海波此时离得近了,便看得真切,只见这此人年纪至少当在三十五以上,身材高自己半个头,头束高冠,身穿的黄色袍子上有一条在云中游动的绣金龙。五官端正,浓眉大眼,颇为俊朗脸上略带一丝倦意,但双眼中的目光却是充满了殷殷关切之意。
这和徐瑛在危机之时,义气为先的关切又自不同,完全是另外一种关怀自己的感受。
杨海波自幼便是一个孤儿,从没有感受过家庭的温暖,内心世界中也渴望有这么一个大哥关怀自己,此刻只觉得这个“大哥”的笑容如冰消雪融,春回大地,完全是将自己当做了亲人看待,心中突然情难自禁,眼角也微微有点湿润了。
朱标眼见得杨海波的样子,心内抱愧,口中温言道:“权弟,这却是大哥的不是,近来一个月听得你身体不适,却未曾来看望你。”说到这里,心中有点暗暗抱怨自己的父亲朱元璋,心道:“也不知父皇是如何想的,日常和兄弟们走往多了,便要申斥于我,难道身在皇家便不能讲兄弟情分了么?”
尴尬的局面竟是峰回路转,荆鲲心中暗道:莫非这便是天意么?此时他二人皆有兄弟情意,谁人能看得出来这宁王乃是假冒之人?想到这里,心中一阵舒畅,放下心来。
朱标身后那文士走上前来,跪到在地,朝杨海波道:“下官黄子澄,参见宁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