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九年的春节,对于大部分北平人来说,都是极为平淡的春节,没有什么大的事情发生,由于孙贵妃的亡故,北平知府身为驸马都尉,戒绝了大部分的庆典。
知府如此,别的朝廷命官们,都很自觉的把节日的气氛压制到最低,甚至就算是家宴,也是低调的举行,更不要说走亲访友,大摆筵席之类的活动。
谁也不想为了一些小小的细节,丧失那怕是万一的仕途发展机会,行省官员如此、北平官员如此、各地官员也是如此。
不过不管朝廷命官们打的是什么算盘,总归到底,却没有影响到老百姓的日常生活,大家依然在为生计奔波着,为了新年能够吃上饺子,为了新年能够添身新衣而欣喜,而努力。
但是长安街附近的百姓,却感到有些不一样,多年在这条街附近横行的一马二熊,奇迹般的不见了,往常特别到了新年之际,这群人就犹如恶狗般的饥不择食,碰到什么都拿什么,偏偏打着官府的旗号,让人敢怒而不敢言。
但是到了春节,这一马二熊到底去哪里了呢?
不知道情况的人,偷偷流传着一个消息,那就是这班地痞无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现在全部都被关押在府衙的大牢里面,估计短时间内出不来了。
但是对于知道些许情况的人来说,含义就不一样了,特别是作为当事人,马杰的堂哥马六福,妹妹马娇儿,还有几个漏网之鱼,他们都急的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再也耐不住性子了。
本来在府衙监狱内监内关押的好好地,亲人也可以探访,甚至有一些特权的存在,但是过了小年,也就是腊月二十三开始,府衙监狱的主事换成了牛云雷,这个一直被限制在内监做牢头的犟驴,一点情面也不给大家了。
在府衙监狱关押的一马二熊,成了知府大人亲自点名的重犯,禁绝一切探访,无论马六福和马娇儿用了多少手段,牛云雷那个倔驴就是一句话:“不行!”
狱卒都换了,钱花不出去,花出去了也不顶用,反正一到关键的地方就会被卡住,马娇儿不惜用了一哭二闹三上吊,说动了刘忠,又对北平府的通判和推官施加压力。
还是那句老话,没有知府大人的手令,谁也不允许探访重犯,就算是北平通判和推官说了也没有用,除非你亲自来,但也不能随意的带人进去。
张推官无奈只好亲自走了一趟,出来之后拜访右丞相刘忠,告知一切安好,一马二熊等人并未受到刑讯,但是放出来,还是要知府大人说话。
刘忠哪里会出面说这些话,马娇儿再是可人儿,但在刘忠眼里,不过是个玩物而已,也可以说是刘忠远在北平蓄养的一个宠物而已,他可以为宠物提供一切方便,但是为了一个宠物去冒着得罪驸马爷的危险,还是不值,只好一拖再拖。
拖到了洪武八年过去,洪武九年的到来。
洪武九年,庞煌几乎是在书房中迎来的。
除了偶尔陪一下临安公主,每天他在书房内都是在写写画画。因为这件事在大明他没有共鸣者,至少暂时不会有。
那天晚上和临安公主一起,庞煌才醒悟过来,原来看上去很复杂的事情,其实真的做起来很简单,你可以把如今的大明看成是一张白纸,你可以随意的在这张纸上勾画描绘。
主要你要注意把握住一点,那就是你无论怎么勾画,都不要出了这张纸,否则朱元璋肯定会收拾人的。
北平府这张纸不小,而大明给予知府的权限也相对的大的多,绝对不像是在几百年后各级领导的条条框框那么多,而且庞煌还有一个天大的机遇,洪武九年,正是朱元璋官制改革的一年,人人自危的情况下,谁能顾及小小的地方政务。
更何况,庞煌头上还顶着一个驸马都尉的帽子,这顶帽子可大可小,至少暂时不会有人招惹自己。
洪武八年底,是庞煌穿越以来,最忙的一个年底,这也是他迈向政坛的第一步筹谋。终于在一片风风火火中度过了。
正月初八,当大家还在过年的气氛之中没有醒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