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野也叹道:“想这北边最有名望的四人里已有两人名不副实,也不知那柴大官人和白衣秀士是个甚么样子!”
这时刘唐接口道:“想那柴大官人我只是闻名,却未曾见面,倒是不知!但这位白衣书生小弟最是了解,想当初王伦哥哥与晁盖哥哥乃是死仇,但我还是要说句公道话,这位哥哥实乃当世少有的奇男子,我刘唐第一个服他!”
晁盖和公孙胜闻言都是点头轻叹,周通和李忠则是不置可否,白胜也是事不关己,打不起精神来,唯有韩伯龙“呸”了一声,刘唐见状怒视了他一眼,韩伯龙连忙避开目光,不敢和他对视。
晁盖见两人这般情状,叹了口气,并未出言,又想起宋江之事,开口道:“公明与我自幼相交,如今他沦落至此,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坐视不理!也罢,小寨先替两位壮士接风,明日我亲去一趟清风山,请他过来聚义,王头领那里,我替公明贤弟多多转圜便是!他两位都是当世大有名头之人,还是早日化解开这段仇隙才好!”
对此事晁盖倒是颇有些信心,想当初自己和王伦多大的仇怨,那量大的王伦还不是相逢一笑泯恩仇,不但不与自己计较,还将此处基业相赠,想他是个有心胸的人,应该也不会太过为难公明贤弟的。
文仲容和崔野对视一眼,都朝晁盖抱拳道:“哥哥莫要多礼,如今小弟已是一寨之人,何须如此客套?哥哥若要去接那宋江时,只管去便是,莫要为小弟分心!”
他二人心想这宋江虽然做事缺德,但好歹也是江湖上有偌大名望的人物,如能投身二龙山,倒也是件好事。
晁盖是个直人,见这二人话语坚决,再加心中着实挂念宋江,当下也不作伪,只是请公孙胜、刘唐在寨中摆宴替文、崔二人接风,再请李忠、周通作陪,另叫白胜带着抱犊山喽啰先下去安置,自己则带着韩伯龙前去寻宋江。
晁盖说走便走,跟众人告辞了,只带了韩伯龙并几个识得路径的亲随,纵马行了半日,终于赶到那清风山上,眼见这处山寨残破,衰落不已,晁盖无限感叹,想自家公明贤弟往日在县里是多么风光的人物,如今竟然沦落到这般凄凉境地,心中耿耿难安。
那同行的韩伯龙见自己一队人马,自上山到寨门一路畅通无阻,连个出来伏路问话的喽啰都没有,方才还是自己赶上前去报了来历,才有喽啰心不在焉的进去通报了,一时间心中难掩鄙视之情,回头对晁盖笑道:“这清风山的三个鸟头领,怎地把个山寨弄得这般衰落!”
晁盖见说眉头紧皱,正欲开言说说韩伯龙这张嘴,哪知这话正被从里面赶出的一人听到,便见这人破口大骂道:“我家山寨如何,干你个一只耳鸟事!你那山寨又能好到哪里去?还不是捡别人不要的当个宝!”
韩伯龙闻言大怒,想这一只耳的丑名还是那挨千刀的黑厮起的,实是他这一生的恨事,不想远在这清风山也有人闻之,当下恼羞异常,张嘴就要回骂。
这时忽见当日在晁盖庄上与韩伯龙有过一面之缘的呼保义宋江赶出寨门,此人不等与晁盖叙旧,却只是拉着韩伯龙的手赔礼道歉,嘘寒问暖,韩伯龙见了宋江这般姿态,气消了大半,心中只如饮蜜一般的甜,满脸都是笑,当下也顾不上与那黄毛大汉对骂了。
安抚好了韩伯龙,宋江这才与晁盖见了礼,又把身边的锦毛虎燕顺和白面郎君郑天寿介绍给来客,晁盖和众人见了礼,执着宋江的手,叹道:“贤弟,数月不见,却是消瘦了许多!”
宋江自嘲的笑了笑,只顾殷勤请晁盖、韩伯龙入大厅内叙话,这时一个年轻将军急急赶了出来,见了晁盖忙行礼道:“多时不见天王,真是风采不减当日!”
晁盖一见花荣也在此处,心中闪出一份意外的惊喜来,原本他还以为花荣应该是跟着王伦上了梁山,不想这员大将仍在此处,守着宋江不离不弃,暗叹此人真是一条义气汉子。当下晁盖不禁大喜,拉着花荣动问往事情由。
花荣望了一眼宋江,叹了口气,道:“我那妹子嫁给兄长王伦麾下大将唐斌,小弟心满意足,此时身无羁绊,惟愿辅佐押司哥哥,以尽兄弟情谊!”
宋江听到从未当面喊过自己押司之名的花荣这般称呼自己,心中不由涌出一份酸楚来。只可惜世事弄人,唯有日后补救了,当下装作未闻,面色如常的招呼众人入内。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