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晁盖不知好歹,实是我身上负着三位兄弟的身家性命,还请王头领开恩!只求在林间水边任搭一间茅屋居住,我等四人足不出户,定不惹山上头领眼嫌!半年之后,等风头吹过,小人们自求离去!”公孙胜闻言心中耿耿,难受的吐出一口浊气,这时刘唐也不开骂了,只是两眼飙泪。
等晁盖说完,闻焕章忽地一声笑了出来,那刘唐见状怒目视向这位儒生,道:“儒生、儒生,又是儒生!不好生去攻读诗书,到东京城里考个状元,偏偏总是捞过界,我们这单纯的江湖迟早便叫你们搅乱了!”
闻焕章闻言莞尔一笑,也不见怪,只笑道:“等你登了三宝,便点小生作个状元如何!”说完他朝王伦望了一眼,王伦笑着点点头,那闻焕章便取出利刃,将三人身上绳索都解开了,只听那闻焕章道:“这位晁天王甚是心急,不等我家寨主把话说完便自开言!我们山寨是容不下几尊大神,只是也替你们找好了出路,怎地偏偏不听人言,便妄自猜想?”
晁盖见说心中大急,忙道:“王头领,此话何解?”
王伦见他如此情急,也不与他打哑谜了,开门见山道:“在我这水泊北岸百十里处,有一座二龙山,那里正是青州地界,此时山上有四五百喽啰,他们的前任寨主强掳林教头的徒弟,叫我们给平了!要说这山生得十分险峻,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唯有中间一条大道可以上山,只是门口耸立着三重关口。若是守住此处时,任他上万兵马都打不进去!我见此山不比我这梁山大寨差多少,故而一直没有弃掉这处山寨。此时那里是我山寨里一个姓江的头目在彼处主持,如今你们走投无路,只是我这里也不好相容,便把这处要塞送与几位,也好歹算是个安生之所罢!”
晁盖等三人见说,从初时的半信半疑,直到后来的大喜过望,也就是一刹那之间的事情,那刘唐当即便一拍大腿,站起身来谢道:“书生,是我错怪你了,这便与你还有这位儒生赔礼!”说完便拜了下去。
王伦上前扶起他道:“无须多礼,还望勿怪在下不留诸位之举!”
刘唐闻言嚷道:“我们一行人得罪了你山寨几位头领,留下反而叫他们心里不适,你做哥哥的当然要替弟兄考虑!只是不想你对我们这些萍水相逢的人都这般照顾,难怪这个大寨如此兴旺!”
公孙胜也叹了口气,抱拳道:“想不到一个小小的郓城县竟伏着三位豪杰,真叫贫道大开眼界!王头领,多蒙厚恩,改日图报!”
晁盖闻言心中一窒,刘唐和公孙胜完全可以说和王伦萍水相逢,自己却与这王伦是老熟人了,而且是熟到做了对头的那种。想起往日那一幕幕情景,直叫他此时心中五味杂陈,晁盖叹了口气,猛然起身,伸手便朝自己脸上自扇一耳光,顿时黑脸上显现出五个指印,只见这个铁汉便朝王伦拜下道:“往日都是小人瞎了狗眼,忤逆了头领!日后晁盖再也不敢与王头领为敌,若得安生时,从此二龙山唯梁山马首是瞻,晁盖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公孙胜见状也随即拜下,刘唐一愣,慢了半拍,赶紧也跟随两人拜下,王伦见状上前扶起三人道:“你三位好汉开山立寨,小可无礼相送,那山寨里还有些许钱财粮饷,都送与天王做本钱!我这里还有昔日保正庄上的几百庄客,今番你们一起带走罢!”
晁盖见说,心中涌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此时他忽然想起老太公说的话,“这样的人不去与他交朋友,反而与他为敌,不是把自己往小人处逼么?”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忽然记起方才林冲说吴用绑了老太公逃走了,忙道:“王头领,那马老太公现在有下落没有?”
王伦摇摇头,道:“目前还没找到!只是保正应该了解吴用心性,老人家跟他无冤无仇,他逃命之后不会再添杀孽。老太公此时应在湖边不远!现下虽是残夏,天气还很炎热,老太公也不会冻着,应该是无碍的!”
晁盖低头想了想,也确实如王伦话里所说,这山上已经动员人下去找了,应该无碍。只是想起吴用最后的举动,叫他心中唏嘘不已,王伦见状道:“时辰不早了,我便不留天王和两位好汉了,这便叫水军送各位去那二龙山罢!你们抵达之后,换我那江志鹏回来就是!想你那里已是千人大寨,官军不敢轻动,若是有事,只管派人来报与我便是!”说完掏出早已写好的书信,叫他们到了交予江志鹏便是。
三人闻言眼眶湿润,都是不住的称谢,王伦回身朝林冲点点头,林冲会意去了,王伦便请三位一起下山,闻焕章、焦挺自然相陪,于路上说大家些闲话,不多时,众人下了水寨,阮小二上前接着众人,道:“小五和小七还没有回,哥哥有甚吩咐?”
“你准备一下,亲自把晁天王一众人送到离二龙山最近的北清河边!”王伦吩咐道。阮小二闻言二话不说,便下去准备去了。
就在众人等待船只之时,林冲带着好几百人浩浩荡荡的过来,晁盖见了这些人垂泪不已,林冲又拉过两个知道路径的弟兄介绍给晁盖,这时王伦拉过公孙胜来到一边,嘱咐道:“晁天王义气干云,道长好生辅佐,只是……莫叫义气误了他,日后反为人所逼!”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