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北的白昼完全来临时,一百多名体验边缘生活的高中生们已经星散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路过中心广场的行人们没有发现今天有什么异常,也许唯一让他们停住目光的,就是画案前站立着读书的爱新觉罗启源和旁边伺候他研磨的蒋嫣然。
王勃靠在圆柱上,抱着吉他,脚下是一个破旧的帽子装着几张放进去的十元五元的纸笔,当然,王勃也没有穿银河私立的制服,而是找了一条破旧牛仔裤,上身穿着一件天蓝色的套头衫,再加上这家伙一早上起来牙都没刷,脸也没洗,眼角挂着眼屎,更让人们相信,这个小青年是一个落魄的卖唱歌手。
看到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多,但是大多数都没人鸟自己,王勃很不爽,于是他熟练的拨了拨琴弦,当前奏弹完后,王勃低着头唱起了许巍的《我的秋天》:
“没有人会留意,这个城市的秋天,窗外阳光灿烂,我却没有温暖……伴着我的歌声,是你心碎的幻想……那些无助的夜,我漫无目的的走,那些无助的夜,你牵着我的手,幸福如此遥远,我无法看见……”
这首略显苍凉的歌,在这个深秋的早晨,在人来人往的江北城市中心广场上随着吉他响了起来。
终于,等王勃唱到高潮时,一些二十多岁的男男女女走过王勃时放缓了脚步,这些人大多数都是上班族,大多数都在年少轻狂时学着唱过许巍的歌,一个穿着笔挺西装带着金丝眼镜的白领男士驻足听了一会,从西装里掏出钱包,取出一张十元的纸币,弯下腰,放在王勃的帽子里,转身大步离开。
也许那个男人在王勃的歌声中想起了当初属于自己的秋天。
王勃微笑着朝那个男人的背影点点头,继续自顾自的弹着吉他,没有停下他的歌声。
和王勃身前驻足的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不同,爱新觉罗启源这一身行头吸引了很多早晨起来来广场遛弯的老人,看到人围的越来越多,爱新觉罗启源朝众人微微一笑,和一群老人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在广场摆起画案写字,希望大家如果觉得自己写得好,能掏钱买下字,钱多少不计,所得钱款都用于救助流浪者云云。
一个老者微微点头:“孩子,你先写一副让我们看看如何?”
爱新觉罗启源放下书卷,朝众人还做个了拱手的动作,这才从笔架上拿起一根狼毫笔,蘸满墨汁,在白腻如雪的宣纸上笔走龙蛇!
他一起手,一群老头都忍不住吸了口气,小小年纪,俨然一副大师风范!
只见须臾间,一张六尺宣纸上已经写满了行草,爱新觉罗启源在卷尾署上自己的日期名字之后放下笔,让出位置,对一群老人说道:
“请各位老师品鉴。”
几名老者慢慢走过去,只见那张纸上写的是清朝那位被誉为“八百年无双无对”的纳兰性德字容若的诗词,乃是一首《金缕曲》:
德也狂生耳。偶然间、兹尘京国,乌衣门第。有酒惟浇赵州土,谁会成生此意?不信道、遂成知己。青眼高歌俱未老,向樽前、拭尽英雄泪。君不见,月如水。共君此夜须沉醉。且由他、蛾眉谣诼,古今同忌。身世悠悠何足问,冷笑置之而已。寻思起、从头翻悔。一日心期千劫在,后生缘、恐结他生里。然诺重,君须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