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的另一侧陷入了寂静,乡村府衙,外面一静,便是嘈杂的虫声“吱吱吱吱。”
“你要做侍郎,别连累我!”终于,在沉闷了许久后,传来应该是元楚的声音,看来元楚对元清的误会很深啊。元清不过是跟我游玩游玩,就被他认为是要勾搭我,做我的侍郎了。
“你放心!”元清几乎气得有些发抖了,“夫人说了,等主子嫁给夫人后,就会放我们自由,到时我会滚远点做侍郎,绝不影响你!”
“好,很好。”元楚的声音沉到了冰点。
“是很好!”元清的故意将声音拔高。
紧接着,就是某人离去的声音。
“怦!”耳膜发震,有人将拳头正好砸在我耳朵贴的位置。
揉了揉耳朵,端着茶杯偷偷摸摸地挪到门口,然后从门缝里看到底留下的是谁。今日清清楚楚衣着不同,一眼便认出那差点砸穿墙壁的人,是清清。
“咳咳!”我像一个老支书,端着茶杯跨出了门。
清清的手还停留在墙壁上,背对着我。听到我的咳嗽,他身体陷入僵硬,就那样怔怔地立着。
“吵架啦。”我学着行走大师的语气,清清低下了头,砸在墙上的拳头拧地更紧。我走上前,拍上他的肩膀,他变得有些放松:“毕竟是兄弟,有句话用在别人身上可能不合适,但是,你们可以,就是床头吵架床尾合。”
清清好不容易放松的身体再次紧绷了,我继续若无其事地说道:“你应该为此而高兴,证明你们终于对某件事情的看法是不同的。而且,也说明你们的心里,各自都有着自己的小秘密。别看元楚看不惯你穿得花枝招展,说不定他心里更喜欢打扮呢?”
清清倏然转身,明澈的大眼睛睁得溜圆:“夫人你说的是真的?”
我讳莫如深地一笑:“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明骚,一种就是闷骚。明骚呢,就是将自己的一切表现出来,展示出来,例如你喜欢打扮,喜欢玩,喜欢和女孩一起交流。
闷骚呢,就是看上去不轻易表露出个人的喜怒哀乐,但骨子里热情似火。就像元楚,他总是隐藏自己的想法,看似拘谨,但谁知他心中是否也有着和你一样的渴望?你刻意表现地与他不同,难道他不会那么想?”
墙根之下,清清面露沉思,一阵清爽的夏风吹过,将院内柳树的柳枝吹出了墙外,在我们头顶飘摇,如同红杏一般招摇。
“啊!我明白了!”清清恍然大悟般笑了起来,“夫人说得在理,我这就去逗逗他。”说罢,他对我深深一礼,就坏笑而去。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今晚清清楚楚的房间里,会有好戏!可是……我再去偷看,也未免太猥琐了吧。若是两人又正好在洗澡……
双生子共处一只浴桶之中,心里还在憋闷的元楚依然一言不发。而经我提醒的元清决定主动出击。他决定放下一切尊严,只为两人能够和好。于是,他主动靠向元楚,元楚瞪向他,但却不推拒他。
元清便倒落在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并且形影不离的双生子哥哥怀中,柔柔地说道:“楚~~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不可能装下夫人的~~~”当即,元楚就将他狠狠摁下,咬牙切齿:“你敢绿柳出墙,我就让你下不了床!”
“……”不行了,想歪了,喝茶,喝茶,静心,静心。生活一安逸,某根神经就复苏了。哎,哎。
为了让自己冷静,不去肖想那对双生子,我就强迫自己想柳寒烟。雪铭让我多上去跟柳寒烟说说话,可是,我不能就这么上去。如果说是受雪铭所托,那柳寒烟又会怎么想?想必会有些伤心吧。说不定会认为我是在同情他,或是怜悯他。
所以,需要一个机会,至少是能光明正大上去,跟他说话的机会。想了想,笑了,这个机会很快就有了,等吧。
第二天再见清清楚楚时,两人的衣着和打扮又是一模一样,而且,依然是以前朴素的青衣蓝衫。但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显然缓和了。
我也不去刻意太多关注他们,他们就很多时候像木头一样站着,就像两个门神站在我身后,让我很有压力。于是,我便叫清清带楚楚去视察菊里山南麓,并调查那片桑林的大小。
清清似是察觉到我的用意,立刻高高兴兴地拉着楚楚走了。看着他们的背影,我轻松地笑了,清清,带着楚楚好好玩玩吧。在菊里村的夫人我,能有什么危险?
他们离开不久后,我就开始看户籍,正看着,摇光高声呼喊的声音又从远处而来:“大人——大人——”
这摇光也有意思,总是人不到声先到。有人送上山陪聊的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