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无道,天下共伐之。几年间义军是潮起云涌。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了。可是现如今,最有声势的也就是瓦岗军、王薄、窦建德和江淮军这四股势力了。这王薄两败于张须佗,如今已是英雄迟暮,雄心不再,前途嘛,那是可想而知了。”
“瓦岗军和江淮军这两年倒是风声水起,很有一些威名。而且也分别攻下了重镇荥阳和历阳。这两支义军是既有相同也有不同。相同的是两支义军里面都是存在两个几乎并列的山头。瓦岗军中是翟让和李密。江淮军中则是杜伏威和辅公佑。古人就有云:一山不容二虎,共患难易,同富贵难。队伍越来越壮大,分裂的隐患就不可避免的暴露在阳光下,不管是谁火并了谁,义军的军心必定浮荡。这两支义军的前途堪忧啊!不同的是江淮军军纪涣散,与其说是军队,不如说是土匪,所以杜伏威是注定成不了什么大事。瓦岗军则要好一些,可是瓦岗现在夺了荥阳,和隋军三大重镇洛阳决战的时刻就不会太远了,而翟让和李密现在矛盾又在加剧,所以前途恐怕也不会乐观。”
“河北的窦建德倒是没有这样的隐患,可是他的手下将领多是原来各路的义军将领,大的山头只有他一个,小的山头却是比比皆是,许多将领之间都有很深的矛盾。此外河北一地隋军没有多少重兵,倒是义军不少。这就造成了窦建德的主要对手是各路小义军,所以他的军队打得大多是顺风仗,硬仗恶仗很少发生。不过,矮子里面拔高子,在义军中我个人还是看好窦建德的!”吴浩说话的时候特意扭头看了一下尤俊达,果不其然,他听到这里,撇了撇嘴,小声的嘀咕着他自己才能听得到的话。
李靖听到了这里。终于忍不住了,站了起来:“少帅的话很有道理,但是我却不以为然。瓦岗、江淮军的确是内部矛盾重重,在没有顺利地解决内讧的问题之前,的确是前途渺茫。而窦建德的确是一个兵法大家,而且懂得收揽民心,也有一定的威望,在义军中的确是拔尖的人物。可是我认为隋朝虽然已经是岌岌可危,但是天下落入义军手上的可能性却并不高。
四姓大阀,无一不是财雄势大,人材辈出,决不会坐看隋室天下落入义军之手。而四阀最优胜的地方在于四阀无一是屡世显宦,精于治国行军之道,又岂是一般起义的山野之民所能及?如果他们登高一呼,无论是朝廷的官员还是民间的士子们大多数都会选择他们,而弃义军。而且这种等级观念根深蒂固,谁都没法改变!”
终于来了,李靖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吴浩知道能不能收复李靖就看这最后一下了。吴浩“拍拍拍”的鼓掌:“说得好!说得好!”
李靖一呆。
“可惜你光说了门阀的有利一面,却没有说出他们的隐患和不利。”吴浩笑着说道:“四大门阀的确是财雄势大。首先说孤独阀,皇亲国戚,财大气粗,可惜的是他们敛财不少,也有不少人在军中任职。可是他们却没有一块自己经营的地盘。而且子弟们多在侍卫中任职,官倒是做得不小,可惜没有抓住多少军权。所以他们顶多也就是做个权臣,辅佐一路人马而已,想要争天下,只能是水中望月了。”
“再说,宇文阀。他们原本就是北周皇族,被杨坚夺了江山,心中难免有愤恨。如今宇文化及几乎把持了朝政,看似风光无限,可惜比孤独阀也强不了多少。虽然宇文阀在禁军中势力很大,但是自己却也同样没有一个稳定经营的地盘。此时他随驾杨广在扬州,而禁军中十之**都是北人。离乡多年,恐日久生变。再则他为昏君杨广的近臣,放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死保杨广,那么他的下场可想而知。二是,起兵反对杨广。可是如果他这么做的话,就面临一个问题,如何对待杨广?想要挟天子令诸侯,在现在的情势下,显然不会有什么作用。如果杀了杨广,那更遭,那必定会引起其余三大门阀和他的决裂,以及长安代王杨侑和洛阳越王杨侗两股隋军最大的势力的敌视,各地的隋朝官吏也大多不会投奔于他。所以宇文阀顶多也就是为别人做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