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跪倒在**的法相前,久久不愿起身。每当这时,格桑的心灵就得到一次净化和洗礼,雪山,草地,喇嘛庙,高僧大德悠扬深远的诵经声宛如回荡在耳畔,**大师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而且,格桑感觉自己的耳朵真的能听到仁波切(藏语,活佛,佛爷)的话,每每他遇到困难时,耳边仿佛就有一个声音,每当格桑有一些危险的想法时,佛就会及时的劝慰和阻拦,并告诫让他一心向善。
要没有坚定的信念和虔诚的信仰,格桑不知道自己将会做出什么事来。他要忏悔,他要祈祷……
按照本地藏民的古老习俗,小伙儿看上谁家的姑娘,要先定亲……当地人很是注重这一礼节。藏家姑娘长到二十岁之后,就有人家请上深晓礼仪的“瓦ri哇”(藏语,即中间人或媒人的意思)选择吉ri来说亲。“瓦ri哇”带上系有羊毛的白酒一瓶(系羊毛是为了缅怀先祖,说明我们是草原马背民族,亦表示吉祥)、哈达一条、砖茶一块上女方家说亲,这叫做“提单瓶”。如果女方家答应这门亲事,就得当面打开“瓦ri哇”带来的那瓶酒,共同开怀畅饮;不乐意的话,就得要退回全部礼物。如果男女双方的八字相合,两家长辈又有成全的意思,“瓦ri哇”再次带上系有羊毛的白酒两瓶、哈达一条、砖茶一块、烧馍(当地人叫做“烧锅子”)一对、衣服一套到女方家,俗称“提双瓶”。女方家要把自己的“阿央”(舅舅)请来,一则定亲,二则商量彩礼、娶亲时间……格桑很清楚当地的传统礼节,可他就是不愿意这样去做。
这一夜,格桑拿出当初孙云飞写给自己的所有书信,一一读来。格桑的心里乱极了,这哪是书信,简直是肝肠寸断的毒药。孙云飞,你太狠心了。孩子是无辜的,我会把她抚养cheng ren的,可是,我不会原谅你的,决不,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要你在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夜深了,窗外的灯全灭了。
格桑独自躺在床上,设想着明天把这一决定告诉孙雁南时的种种结果,她会同意吗?对于这一点,格桑有足够的把握,可她的父母呢?管他呢,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吧。我就是要你全家都不痛快,胡风梅,孙云飞,你们都会得报应的。
第二天一大早格桑就来到了办公室,通知取消今天的例会,并简单安排了近期的工作重点,几个副总分头忙活去了。
“小孙,我有话问你。”格桑脸上的表情和平常一样。
“问我?什么事?”雁南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用怀疑的眼神望着格桑。
“我决定和你结婚。”声音洪亮,字字清晰。
孙雁南的脸红到了脖根,她想象过自己的浪漫爱情,可没想到会来得这样突然,而且,更想不到的是,格桑会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说出这句话——还是命令的口吻。再说了,我们还没有恋爱呢。每个怀chun的少女都希望自己的心上人能用一种特别而又浪漫甚至是近乎刺激的方式向自己求婚——尤其是那些受过高等教育,接受了西方文化的年轻一代。雁南设想自己的爱情应该是这样的,他们去海南,在“海角天涯”格桑单膝跪地,手捧鲜艳yu滴的999多红玫瑰,而自己则身穿洁白的长裙,高傲的望着远方……等格桑说出一百遍“我爱你”之后,她才会接过玫瑰,然后伸出右手,格桑再把最大的钻戒戴在手指上,他们还要一起去吃烛光晚餐,银质的刀具,镀金的盘子,小提琴的伴奏……
其实,雁南早就偷偷的喜欢上了格桑,她是年轻人里唯一敢叫他“格桑”的人。
“我给你一天考虑时间,你可以拒绝我。好了,你去忙吧,想好了尽快向我汇报。”格桑简直就是一个暴君,霸道的暴君。